雨越下越大,啪嗒啪嗒地砸在屋檐之上,随后汇聚在一条狭窄的沟渠,引向街道的排水阀里。一串又一串的脚印踏过芫荽本来整洁光滑的地板,小薇忙前忙后地招呼着生意。
“雨伞麻烦放在门口的塑料桶里!”
“菊花都已经包装好了,价格贴在上面。”
她想叫后院的裴易清出来,但想起刚刚老板的情绪好像并不高,于是只好作罢。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老板风度翩翩待人和善,无论是多奇葩的顾客都能微笑服务,所以刚刚对方突然的低落在她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就在她自顾不暇的时候,却看见裴易清从后院里走出来。对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回到柜台面前,逻辑清晰地介绍着店里的卖品。
她顿了顿,乖巧地在旁边收银。
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夸张,裴易清现在心情良好,甚至因为买花的人越来越多,他逐渐高兴起来。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活了二十六年,从裴旸十年前去世之后,他就对老妈的态度完全习惯。不,应该是说从裴旸降临在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习惯了老妈的偏心、刻薄、贬低。
在她心里,他无论怎样都比裴旸低上一头,他不论怎么做,他都比不上他的弟弟。
他在家里是一个多余的人。
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想,既然他都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为什么老妈这几年依旧固执地让他回去看裴旸?拿小薇之前的话说,裴易清觉得有他没他都一样。
答案其实很简单,但裴易清想到这一层之后便不再深挖。裴旸的死一直以来都是老爸老妈的心病,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接到老妈的电话,对面一边说话一边哭,一边怀念去往天国的裴旸,一边骂着裴易清这个不孝子。
但是同样的,裴旸的死一直都是裴易清的心病。
他将刚包装好的花束放在一边,送走客人之后坐在椅子上。老妈刚刚挂断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但是裴易清了解她,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
他现在就一个心愿,希望老妈不要来他的店里闹事。
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他现在竟然会因为老妈的一通电话影响心情。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的最新更新显示着路皆的头像。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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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配了一个视频,裴易清下意识点击,完全忘记了调低音量这件事,整个花店响起了震耳欲聋的: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要吐了,”大牛把麦克风放在桌上,“我们什么时候能不唱这种脑残歌?”
“等你成为房地产老板的时候,”路皆发完朋友圈就把手机放兜里,“你到台上学狗叫都没人拦你。”
“滚,好吗?”大牛十分字正腔圆地说。
一旁的帽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脸红红地说:“这场跑完我们就能出专了,等名气打响了,会有人找我们唱原创的。”
名气打响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大家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毕竟是第一次出专辑,所以队内的成员们都怀揣着巨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