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皆也是一样。
他喝了口水草草练习了一下商演要演出的曲子,随后便组织他们一起练习。他这几天一直都没停歇过的训练,就等着做专辑那天能够用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录音室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快接近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暂时休息,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裴易清发消息:[我这几天有点忙,门口的猫来不及喂。]
消息发过去好几分钟都没等到回复,路皆知道这几天芫荽估计有很多客人,刚想退出聊天框手机就震动了几下:[知道,我喂过了。]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你们在练歌?]
[嗯,]路皆犹豫了一下,[过几天有活动。]
[确定日子了吗?]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消息,路皆又是一阵犹豫,最终发了过去:[没有。]
其实商演时间从签合同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就在明天,只不过他的朋友都是圈内人,互相看看表演没什么大碍。除了贾惟以外,他还从来没有让圈外的朋友看自己唱歌,他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就觉得有点诡异。
手机那边的消息又很久没有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路皆有点别扭,于是发消息过去:[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带点东西回去?]
消息很久都没有回过来。
路皆把手机丢在一边儿,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小雨。
其实裴易清不是故意不回,而是又被客人拉去干活了,他们都没顾得上吃晚饭,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小薇一脸生无可恋地背着包离开。
而他继续蹲在芫荽里,清理完东西之后便坐在柜台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八辈子没这么累过,不仅是身体累,心更累。
于是他做出了八辈子没干过的事儿——他靠在柜台上睡着了,还做了梦。
这场梦很长,所幸他把柜台里锁得紧紧的,不然要是被盗他能连夜跳江。他只觉得自己越睡越沉,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梦里有一个小男孩在田野里朝他招手,笑得很甜地喊:“哥哥!”
那是八岁的裴旸。
而他自己也变成了十岁的模样,他看见自己朝着裴旸跑过去。他们穿梭在丰收的田野里,呼吸之间弥漫着稻子的香味。
然后画面慢慢扭曲,变成了无边的大海,裴旸义无反顾地朝着海底奔去,无论他怎么喊,都只能看见裴旸渐行渐远的背影。
寒风把他的衣袂吹得鼓起,在暗夜里犹如飘荡的幽灵。
而站在岸边的裴易清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寒气穿透他的五脏六腑,他明明没有入海,却感觉没顶的窒息。
就在他眼前越来越黑的时候,突然有人触碰到他的手,紧接着眼前一片刺白。
他浑身一抖,白炽灯晃得他眼睛又猛的闭上,他缓了很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路皆也被他抖得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说:“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