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源赖光呆在原地别动,琴酒挂断电话,转身找上赤井秀一。
竖着耳朵偷听的某FBI王牌挠挠耳垂,毫不心虚地迎上琴酒的视线,勾唇露出撩人微笑:“黑泽先生,怎么了?”
一想到这丫是跟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都闹过绯闻的诸星大,琴酒看到他这样笑心里就毛。
然而事态紧急,琴酒担心源赖光那个史诗级路痴在等他过去的这段时间又把自己搞丢一回,便绷着脸装没事人:“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能否麻烦赤井先生暂时帮我看一下店?我很快回来。”
“黑泽先生这么相信我?”笑意渐深,赤井秀一压着心底冒出的欣喜,趁机“讹诈”:“帮你看店可以,再给我一次请你吃饭的机会。”
琴酒:“……”
以前他好奇过诸星大是如何把组织高岭之花宫野明美泡到手的,现在他懂了。
无奈答应赤井秀一的趁火打劫,琴酒把睡着了的玉藻前揣进风衣口袋,冷着脸走出店门。
让系统帮忙确定源赖光的位置,他招来一辆出租车坐上,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爱豆小屋里,赤井秀一目送琴酒离开,嘴角的弧度渐渐放下。他呼出一口气,坐在柜台后琴酒的专属座位上,双手搭着桌面,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摊开的账本。
赤井秀一无意窥探爱豆小屋的“商业机密”,移开目光,正要合上账本。这时,他的余光不经意掠过纸面,恰好看到一串数字后的重量单位“kg”,视线蓦然定格。
拉近账本,他紧紧盯着那两个字母半晌,从大衣内侧口袋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展开,凑至账本旁进行对比。
纸条上有一串花体英文,末尾有一个小写的“g”,和账本里的“g”一样,最后一笔是个夸张得近乎可爱的小卷儿。
“又多了个证据。”赤井秀一将纸条贴近心口放好,指尖温柔抚过账本上棱角分明的字体,“不过,我只当你是黑泽阵。”
琴酒并不知道自己在赤井秀一这儿已经把底兜光,依然奔赴在赶往“营救”源赖光的途中。
半路接到田沼和快斗的电话,他用比较温和的声音把源赖光的情况跟他们解释清楚,让他们不必担心,继续逛商场采购清单。电话一断,他扭脸就凶巴巴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加快速度。
司机被吓得一激灵,一脚油门轰出至少三张罚单。看着导航仪上的市内超速提醒,他的悲伤不止是逆流成河,都快奔流到海了。
另一边,源赖光按照琴酒说的,老实呆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左右两边的人群,期待某个时刻里面能出现琴酒的身影。
站了一会儿觉得脚底板疼,加上身体尚未恢复带来的虚弱和些许眩晕,他走到街对面的林荫下,坐在一张空的长椅上。
正值深秋,又是早晨,瑟瑟秋风吹得源赖光浑身冰凉,忍不住拽了一下衣领,又打了个喷嚏。
跟在他身旁的鬼切见状,想也没想便维持隐身状态移动至风口,替他挡去大半寒风。
鬼切是过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对于自己近乎条件反射般的行为,他心情复杂,好半晌都没想明白自己这种习惯从何而来。
源赖光瞟了一眼鬼切的背影,没说什么,只是拢着手往掌心哈气,轻轻揉搓冰冷的手指,试图在满街的喧嚣中偷得几分闲暇静谧。
可惜今天注定不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至少对他而言不是。刚坐下不到十分钟,一股浓烈的妖气便扰了他的清静。
妖气并不是味道,而是更为飘忽的气息,只有专门和妖怪打交道的人,比如阴阳师、巫女等才能感知得到。
妖怪与其他生物一样是自然的产物。
由于人类发展过程中向自然排放了太多有害物质,许多古老的妖怪就像珍稀动物般濒临灭绝。而与此相对的,这些有害物质也和自然中的某些力量结合,产生了新的种类的妖怪。它们没有天敌,有着怪异且强大的实力,又大多没有神智,一旦出现,就会对社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些妖怪的存在,仿佛是对人类破坏自然生态的反噬,每每现世,总是来势汹汹,难缠至极。
源赖光以游魂之躯在人间游荡时,就曾数度与这类妖物擦肩而过,更因失去身躯无法干预人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肆虐世间。
那是残酷而又令人无奈的记忆,此时与记忆中讨人厌的气息不期而遇,无疑再次勾起了源赖光深藏于心的怒火。
他一动,鬼切便移步挡在他身前,以冷酷的口吻道:“那个男人让你在此等待。”
“阿阵会找到我的。”源赖光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他和鬼切,或者说人类与妖怪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他不会再向千年前一样冲鬼切表露自己的獠牙和锋芒,“现在,我要去履行我的职责。”
“什么?”鬼切声调微扬。
“身为阴阳师的职责。”从鬼切身旁绕过,源赖光疾步奔向妖气的源头。
他匆忙的身影在川流的人群中是如此突兀,仿佛一块美丽的金丝楠木上长出了丑陋的节瘤。
这个比喻其实应该倒过来说,因为源赖光是金丝楠木,人群是节瘤,至少在鬼切看来是如此。
历经千载,他的光芒仍然耀眼不可逼视。让人讨厌,让人眷恋。
所以鬼切没有拦住他,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
在路口下车,琴酒付了车钱,抵达系统提供的坐标,把四周都看遍了也没有发现源赖光的踪影。
“系统,怎么回事?”他当即从意识海内挖出潜水的系统。
“五分钟前他还在这里,不过自五分钟前开始,我就无法再确定他的位置。”系统的语气透出两分心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