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感到了放松,但他根本就不该在这个状况放松的,日轮刀竟然也脱手而出,坠在了屋瓦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冽响。
而更加糟糕的是,灶门炭治郎一直维持着的呼吸也在此刻停了下来,停下呼吸所带来的后遗症如潮水般地朝他涌来,让他膝盖一软,就要朝楼下跌去。
——糟糕了!
即便灶门炭治郎回过神想要扭转身体平安落地,但是在这样快速的坠落中必定来不及,一定会受伤。
“鬼灵歌伎——停下。”
灶门炭治郎并未坠落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却是落入到了一个充满着梵香的温暖怀抱中,而与此同时一道清朗醇厚的声音也飘飘荡荡地穿透过诡谲的乐声进入到他的耳畔。
在这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原本让方圆数里的人类都软倒在地、痛苦不堪的乐声终于停了下来。
“呼——呼……咳咳咳!”灶门炭治郎在音乐声停后终于找回了手脚和躯体的控制权,猛烈地咳嗽着,试图把那残留着的痛意驱散。
“你无事吧?”
当灶门炭治郎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精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靠在别人的怀里。
“呜哇!抱歉、我没事的!刚才多谢你来救我——”
灶门炭治郎抬头想要向对方诚恳道谢,却在看到了来者的面容时,剩下的话语尽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灶门炭治郎有一个灵敏得可以分辨出他人心情与灵魂感觉的鼻子,也正是因为这过于灵敏的感官,使得他实际上对于美丑并不在乎——迄今为止灶门炭治郎唯一一个觉得丑陋得让他作呕的,是鬼舞辻无惨。
丑的最低下限是鬼舞辻无惨,但是美的上限对于灶门炭治郎来说,是自己心爱的妹妹祢豆子。
但是今日,他抬头时,却是下意识地把眼前之人列为了自己所能感受到的美丽上限。
心脏在加快收缩,浑身在发热,但这并不是水之呼吸法所带来的效果。
扶着他的银发男人微微挑眉,抬起手中蝙蝠扇于灶门炭治郎的额前轻点。
说来也怪,原本滞涩于灶门炭治郎心口的郁气和不振一扫而光,头脑变得分外清明,方才怖乐残留着的僵硬也全然消失了。
灶门炭治郎是避免了骨折断手的结局,但在一旁的鬼灵歌伎却是目露凶光了。
那个红发的小鬼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她可是在帮他打堕姬,结果一转眼就就跑到了晴明大人的怀里去了?!
这样的待遇庭院里的那些式神都不一定能够享受到,更何况只是御妖的她了,怎么不让她嫉妒?!
嫉恨让鬼灵歌伎牙根发痒,差点没咬住衣袖好好地磨一磨自己的妒火。
灶门炭治郎浑身僵硬、面色发红,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在那于月光下越发耀眼的银发男人注视下耳朵双颊愈发地滚烫鲜红。
安倍晴明见灶门炭治郎身上并无大碍,只是仿佛被施下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努力把扭曲的四肢和躯体恢复成原状的堕姬身上。
“这个气息……是妖怪?不,要更加混杂的一点,你是从人类变成的‘鬼’?”
安倍晴明喃喃着,道破了堕姬的真实身份。
堕姬被鬼灵歌伎莫名其妙的乐声弄成这幅惨状,正忙着恢复原状,一听安倍晴明这么发文,心头堆积着的怒火就要往这个同样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身上发去:“我当然是鬼!我可是十二鬼月的上弦之六堕姬!是无惨大人最倚重最喜欢的鬼——”
当堕姬看清楚月光下那个坏了她好事的男人面容时,和那个红发的臭小鬼一样,陷入了双目圆瞪、如同梦游般的状态中。
堕姬和灶门炭治郎不一样,在这个吉原花街里她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美丑,而眼前的这个银发男人绝对是她这几百年中见过的极品!!
就算是无惨大人恐怕也比不过——不不,不能这么想,无惨大人是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恩人,是强大而美丽的生物!这个坏了他好事的男人怎么能和无惨大人比呢?
还是把他勉强放在无惨大人之后吧。
堕姬察觉到自己的口中在分泌着涎水,甚至于腹中也传出了沉闷的声响,这代表着她饿了。
可其实她前不久才饱餐了一顿,那些人类血肉都还没有消化完毕,理应不会饥饿才对。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这个男人不管是从饱腹的意味上、还是从另一个‘吃掉’的意味上,都勾起了她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