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心挥舞着剪刀,在书兰的脸上比划着,阴恻恻地道:“你要是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也剪烂了?”
书兰吓得闭上了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从前的时候,三小姐明明是最天真烂漫的性子。
当时丛氏指了她到三小姐的屋子里来伺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相处下来她才发现,私底下的三小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言不合打骂都是轻的!
她胳膊上如今才添了两道淤青呢!
她也不敢去和丛氏说,不然傅清心会更加狠毒的报复她。
陆珊端着一盆热水从外头进来,她将盆子放在架子上,看到满地的狼藉,一点都不意外。
虽说在傅家,当傅清心的丫鬟也有一段时日了,可她仍旧是不习惯做丫鬟的活计。
她抱着胳膊,冷冷地吩咐书兰,“你瞎了吗,还不把这些东西收拾了。”
傅清心丢掉剪刀,坐到榻上悠闲地喝茶。
书兰只好闷着头,收拾屋子里的狼藉。
等书兰出去后,傅清心才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陆珊道:“都安排好了,明日,好戏就要开场了。”
傅清心好心情地笑了一声,“希望孙家不要让我失望,你把我贴身的物件收拾一下。最迟明天夜里,王爷就该派人接我们走了。”
陆珊这才发自肺腑地笑了起来,她在这个破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等明日,傅家彻底完蛋后,她也能脱离苦海了。
她兴冲冲地去收拾一些贴身的细软,准备明日带走。
*
丛氏只觉得胸口里憋着一股气,闷闷的。
连傅宜的笑声,都没有叫她的心情好一些。
从前,她可是最喜欢和傅宜一起玩耍的。
“夫人,菜单拟出来了。”
丛氏接过菜单子,随意扫了两眼就丢到一边去了。
这些不过都是装模作样罢了,至于装给谁看……
丛氏又将菜单拿到了手上,她想起傅绍年的叮嘱,做戏要做全套,千万不要让人起了疑心。
丛氏便吩咐管事妈妈,“就按照单子去采买,虽然是浪费了一些,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
丛氏身边的管事妈妈,都是知道内情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丛氏又叹了口气,抱着傅宜小小软软的身子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等熬到明天傅昭过来,她就不必如此煎熬了。
不知从何事开始,她将傅昭看成了依靠,而不是那个需要在她的羽翼下寻求庇护的小姑娘了。
丛氏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上午的时候傅昭就过来了。
傅昭一件红色洒金褙子,一条颜色稍淡一些的马面裙,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十分喜庆。
可是看着这颜色,丛氏只觉得眼睛都疼。
傅昭凑近了一些,瞧着丛氏眸子里的血丝,担忧地问:“嫂子,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丛氏叹了一口气,“哪里能休息好呀。”
丛氏拉着傅昭走到一边,低声道:“依我说,这个法子还是太冒险了一点。稍有不慎,别说傅家了,连你也要被牵扯进去的。”
傅昭神色未变,言语轻松随意,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这一次若不是来一剂狠药,父亲又怎么舍得拔出那颗毒瘤呢?若是那毒瘤有一点残余,将来将会有更多的隐患。”
见丛氏是真的担心惶恐,傅昭握住丛氏的手,安慰道:“嫂子别怕,一切有我们在呢,绝对不会让傅家出事的。”
丛氏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傅昭指了指门口处,提醒道:“嫂子,你该去招待客人了。”
丛氏勉强一笑,就去招待客人了。
今日来的都是街坊四邻和亲近的亲戚们,明天便是婚礼了,今日她们过来帮忙。
丛氏招待着客人,有些年纪轻的小姐,要去见一见傅清心。
丛氏刚想应下,就听到傅昭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Μ.
“清心身子不舒服,恐怕今日是不能见人了。”
其他人纷纷表示关心,“病得严不严重?明天就要出嫁了,那该怎么办呀?”
傅昭苦恼地摇了摇头,“这些我也说不好,反正我们已经去请大夫了。”
因为这些话,再也没有人想要去看傅清心一眼了,笑声都少了不少。
出嫁前夕,新娘子却病得见不了人了,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