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徐洛闻去看心理医生。
他把连续几天噩梦失眠的症状说了,医生便问他近来是否遭遇了什么事导致心理压力太大,他只说曾被困在雪山几天,关于白狼一字未提。医生最后给他开了几种药,说是缓解精神压力有助睡眠的,还说副作用是导致性-欲减退,徐洛闻心说那敢情好,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性-欲,他只想要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失眠的滋味实在太痛苦了。
拿着处方离开医生办公室,刚走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李彦。
李彦西装革履,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但他身高腿长,愣是将长款羽绒服穿到了膝盖以上,加上他的脸又帅得一塌糊涂,轻易便惹来许多注目。
“真是你啊,”李彦走到他跟前,一脸惊喜,“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徐洛闻把处方收进口袋里,说:“最近有些失眠,来开点安神的药。你也是来看医生的?”
“对,”李彦笑着说,“我爸在这家医院上班,我来看他,顺便给他带点东西。”
徐洛闻笑着调侃:“来见你爸需要穿得这么正式吗?”
李彦笑着说:“我等会儿要去参加同学婚礼,其实我穿不惯正装,现在浑身别扭。”
徐洛闻说:“挺帅的。”
“是吗?”李彦低头打量自己,“那我以后得经常穿西装了。”
徐洛闻被他逗笑:“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话一出口,徐洛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这不是赤-裸-裸地耍流氓嘛,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拉郎对象,而且还是准备拒绝的拉郎对象。
不料李彦竟然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是想看,我可以……”
徐洛闻忙打断他:“我没那个意思,都怪谭嘉应,跟他口没遮拦惯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
李彦摇头,笑着说:“昨天你走了之后谭嘉应还怪我呢,说我话太多,说你喜欢高冷的,还说我没有绅士风度,不知道送你回家。”
徐洛闻说:“你别搭理他,跟你聊天挺开心的。”
“是吗?”李彦双眼闪着亮光,明明已近而立,却透着几分少年才有的纯情,“对了,你等会儿要干嘛?”
徐洛闻说:“回家。”
李彦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吧,就在这附近的酒店。”
“啊?”徐洛闻有点儿无语,“这不合适吧?我又不认识你同学,再说我也没有准备红包。”
李彦笑着说:“我的红包挺厚的,足够咱俩的饭钱,走吧,吃完饭我们找个地儿喝茶,单独说说话。”
徐洛闻想了想:“好吧。”
既然遇见了,就趁机把话说清楚,以后也不必再另约了。
李彦的车牌号今天限行,所以没开车。
徐洛闻开车载他,不到十分钟就到地方了。
徐洛闻去停车,李彦站酒店门口等他,然后一起进去。
递了红包,走进宴会厅,立即引发一小片骚动。
婚礼基本就是一个小型交友现场,有些人热衷参加婚礼,就是为了在婚礼上物色优质伴侣——生活上的或者工作上的。
此时两个帅哥一起走进来,在座的女宾没有不注目的。
李彦在这儿有熟人,正热络地寒暄着,徐洛闻晾在一边就觉得很尴尬。
好在李彦很快聊完,带着徐洛闻入座。
一桌宾客有男有女,都很年轻,衣着打扮也都很时髦,但李彦和徐洛闻一落座,其他人瞬间就成了陪衬。女人们自然开心还来不及,男人们被抢光了风头,就不大高兴了。
李彦帮着徐洛闻把大衣和围巾脱下来,这才脱掉自己的羽绒服,也搭在椅背上。
“李彦,”坐在李彦左手边的一个女孩笑着说,“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李彦看一眼徐洛闻,笑着介绍:“我同事,徐洛闻。”
女孩同徐洛闻搭话:“徐先生也是做金融投资的? ”
昨晚聊天时,徐洛闻听李彦提过一嘴,他在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做高级操盘手。
既然李彦说他们是同事,徐洛闻只能配合他的表演,笑着点了点头。
女孩便笑着说:“正好我想买几支股票,徐先生有没有什么优质股可以推荐给我?”
徐洛闻对股票了解甚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彦就接了口:“想买股票你问我啊,我刚得到内-幕消息……”
李彦完全把话头截了过去,女孩再没机会和徐洛闻搭上话,直到婚礼开始,李彦才歇嘴,忙灌了自己一大杯水,徐洛闻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婚礼的过程十分无聊,你爸你妈我爸我妈各路亲戚轮番上场,真情实感没多少,作秀的成分倒更浓些。徐洛闻听得直打瞌睡,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估计他真就睡着了。
李彦不知从哪儿变出一颗费列罗,剥开锡纸递给他。
徐洛闻接过来整颗吃进嘴里,很甜,鼓着一边腮帮冲他笑笑。
漫长的婚礼终于结束,宴席开始,各色菜肴陆续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