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这尸体因在官道上,尸体惨状遭了不少人围观,影响不好,而且还冲撞了前去上香的贵人们,北静王老太妃发了火。而且燕捕头说这尸体初检有些不对劲,希望您能去主持大局。”
“…………去驿站再打探打探崔大人到了没。”贾赦听完前因后果,有气无力的对衙役吩咐了一句,扭头了无生机:“备轿。”
出了城门入了官道还没走一炷香时间,尚在轿子里的贾赦就老远的听见声响了,高声扬起的肃静回避都压不住那被风卷着吹进他耳朵的字眼—死得好惨!
他……贾赦腿肚子打颤,不敢出轿。哪怕上辈子被抄家,可他也没见过……见过被杀害的尸体。
“恩正兄,稍候片刻,职责所在,我且去朝大人禀告一二。”见贾赦迟迟不下轿,已经前来的燕捕头朝因案说上几句话的,自称恩正的男人抱拳以示歉意。
京城一块匾额下十个里面七个官,剩下三个沾亲带故的。他能当顺天府尹的捕头,别的没有,但眼见却是有的。眼前这人非比寻常,恐怕来历不小。
“燕捕头客气了。”恩正微微颔首回了一句,随着人的行走,目光定定的望向了前来的官轿。只见那燕捕头弯腰低声述说了许久,那轿帘才被缓缓掀起,露出了前来主事的顺天府通判贾赦的那张脸。
“真真绣花枕头也。”听着周围老百姓的不受控制的私语声,恩正旁边一个书生扮相的男子开口,悄声,带着丝戏谑道:“恩正兄,恐怕日后的日子难过了。”
“那倒未必。”
恩正扫眼那似乎被吓得面色苍白,但一步步行来,却是一步比一步步伐坚毅的贾赦,沉声回了自己的师爷,也是好友钟平一句。
钟平闻言笑笑,扫过贾赦那张过份妖冶的脸,总觉得传闻—泰兴帝泄题助考贾赦,使其浪子回头,更可信一分。
除了一张脸还有出身,贾赦还有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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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路被搀扶走过来的贾赦目光尽量的平视着周围的老百姓,开口驱散人群:“本官已经听闻燕捕头禀告过案件调查进度了。现在诸位还请离开,莫要妨碍公务!”
“大……大人,”燕捕头悄声:“已经驱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报案的老汉陈三,他是赶车的。这都是车上的人,也算证人。剩下的就是那些贵人家将。今明两天是国庆寺诞辰,故而有不少贵人相约去上香。”
贾赦面色一僵,旋即以扇挡脸:“老燕,以后早点提醒,本大人官威都没了,对了,就北静王家?”
“还……还因有更大的人物,小人愚钝。”
“开门红啊!”贾赦收回扇子,那扇柄敲了敲自己脑门,悄声道:“你们先按着旧例办。我已经派人去驿站看看那传说中的青天到没到了。要是没到,这案子推给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能让老太妃出面的,那只能是宫里那几个了,出门上香见尸、体,定会觉得晦气。
燕捕头:“…………”
“懂吗?”贾赦看眼一脸呆滞的燕捕头,那扇柄戳戳:“还不按着本官的吩咐去办?现有的证据先收集起来,还有那几个证人之类也控制好。要确保等人接手的时候,一切线索都还寻得到。”
“恕学生无能。大人既然身为顺天府通判,也是一方父母老爷,缉拿凶手也是你分内之事。”恩正,也就是崔宇听了个大概,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又何必推诿呢!”
“知道你自己无能就好了。”贾赦正跟燕捕头说话,冷不防的听到背后有声音响起,回眸上下打两眼开口之人,倒是宽肩长臂,透着股英气,还有些威严。
不过他不认识。
贾赦心理嘀咕着这“证人”,和善补充一句,解释道:“我们做人呐,最重要就是有自知之明。我贾恩侯明摆不会破案,乱要插手,这不是拖累嘛。”出门在外,他现在说话还是婉转些好。
“大人真有自知之明。”听了这话,钟平冷笑一声:“那以大人所见,你能干些什么?”
贾赦麻溜的从袖子掏出银票,略过明显跟其他证人不搭的两人,看向赶车的陈三,道:“放心,这案子交给崔青天,那大名鼎鼎的小崔来审。还两天左右,崔大人就上任了!这几天,你们这几个……”
扬了扬银票,贾赦道:“就先住牢里。等他调查取证后,让你们回家。那这银票你们就可以分了。”
“大……大人……”陈三等人倒抽口气,齐齐看向贾赦手中的银票。这……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听说有这等好事。
同样头一回听闻这等好事的传说中的崔大人:“…………贾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贾赦闻言,心生不虞,他正努力保持线索呢,结果这两不明身份的又闹事。
一见贾赦这沉着脸,燕捕头忙不迭开口说道:“贾大人,先前有一重要线索还多亏了恩正兄和他友人相助……”
“等等,恩正?”贾赦眼皮一跳,顺手掏出近日随身携带的履历,翻了翻,定定的看着上面那小像,狠狠松口气:“吓死我了。”
崔宇,字恩正。
“读书人都小白脸样嘛!”
崔恩正:“……那是十七岁的我!”长得稍微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