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曹景修一脸凝重的模样,贾赦眼眸露出抹精光,回道:“所以我才要好好学习。”不然守着荣国府,那真是小孩捧金了。现在那些老狐狸看着帝王对他的圣宠,心理隐约都有底了—贾家是保、皇、党。
“也……也是。”曹景修瞅着那乌黑剔透的双眸,忽然间一愣,脑海浮现万千思绪,最后竟隐隐发觉贾赦这话说的没错。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曹景修郑重万分道。他跟贾赦青楼争雏认识的,区别在于他爹拿戒尺会真打人,而贾赦他爹看着凶狠,挥舞军棍,可完全雷声大雨点小。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有点谱的,跟贾赦这种蠢蛋蛋是不同的。这些年,还能跟人做朋友,全是看在贾赦那张脸。
起码,蠢得赏心悦目。
“废话。”贾赦斜眼看他:“别以为爷蠢了,你借着爷的纨绔之名自污,避开那旋涡,对吧?既然刷了爷的名,这活你不干也得干!”
说完,贾赦重重拍拍案卷:“还有给我推荐个刑名师爷。”
曹景修嘴角抽了抽:“你脸皮怎么能那么厚?”
“厚吗?”贾赦捏把脸:“挺薄得啊!”
“…………”曹景修面无表情:“贾恩侯,你收敛收敛,咱发小没事,你这厚颜无耻的劲头要是对着那崔恩正去,小心他真剥下你一层皮!”
曹景修说这话倒真不是为挑拨离间而去的,反而是真心诚意替贾赦忧愁:“崔宇那性子刑律判案可比包拯还包拯,以刚直足智著名。还有别以为你圣宠在心,据传他当年进京赴考还未进士及第就鲤鱼跃龙门了。”在皇帝面前露脸了。
懂未尽之言的贾赦郑重的点点头,想继续问案子情况。他找人是临时凑数教他些判案常识的。岂料这人竟没事跟个八婆一样,跟他八卦—
“而且,据传他跟他的师爷钟平还是契兄弟。南边流行这么说。”曹景修暧,昧的笑了笑。对他们来说不过兔儿爷,或者说娈、童,当然还有一种叫傻逼。
“你若是不谨言慎行,让崔青天后院起火了怎么办?这男人疑神疑鬼吃醋起来可比女人可怕。”曹景修意味深长的看眼贾赦,颇有心得说道。诸如贾赦背后就有个傻逼,到现在都默默无闻守着人,然后各种无理取闹吃飞醋。
“噢噢噢噢!”贾赦当即不管案子了,眼眸闪着诡异的亮光:“就说呢!哪有不偷腥的猫啊!爷也是见过寒门贵子的,看看我那老泰山,女婿党又如何?靠着媳妇嫁妆当本钱发家赚钱,也不是小妾一个个的。”
“我说贾恩侯,你瞅瞅自己扇子上写了啥。”曹景修捂额:“这话传出去,小心户部尚书大人将顺天府的来年经费扣了。”
“不跟你八卦了,说正经的。这案子尸体上的鞭子是南边来的情趣鞭。”曹景修拿起尸格,一本正经道:“这死前还被玩过滴、蜡。”
“什么玩意?”
“广南那边刚传过来的,性、好的一种。”曹景修道:“你不是在守孝读书,不知道应该的。刚流行没多久,你回去问问你家大侄子。”
“珍儿在玩?”
“没,他倒是不好这口,不过你侄子是不是爱作死寻刺激的?”曹景修道:“不爱自家碗里就爱抢别人心头爱。也就是仗着他是小辈,这四王八公一派子弟都给他个脸,新贵要争,没他那么有钱,也不敢明面显摆。”玩窑、姐儿也是有些潜规矩在的。
“年轻人嘛,年少轻狂也是常事。要是你有钱有爵,没准比他还疯呢。”贾赦弱弱维护了自家侄子一句,道:“继续说正紧事,那情、趣、鞭、长什么模样?”
等贾赦从人嘴巴里问出不少线索,还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遍,自己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摘录了下来,便毫不客气的过河拆桥,请人打道回府。
“等休沐日,请你吃饭。”曹景修听着最后尚且还算有良心的一句话,含笑出了顺天府,刚跨上马,便见有一队衙役护着一车行囊往后衙巷子而去,眼眸若在那朴实无华随处可见的两个木箱子,嘴角笑意加深一分。
他皇帝姐夫把这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放同一屋檐下,是嫌京城不够热闹?
有趣了!
与此同时,已经入了后衙的钟平和崔承衍懵逼的看着大堂上悬挂着的孔圣人,齐齐后腿了一步,怀疑自己率先入了学堂。
收到消息忙不迭赶回来的贾赦看看两“家眷”,自觉非常满意,谦虚客套道:“府衙本官略布置了一二,两位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了,怎么改都可以。”
“挺……”崔承衍面上还有丝恍惚,但礼仪却是全的,弯腰回道:“多谢贾大人,小侄就是一时间想起被试卷笼罩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