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脸对着自己,宁曦只觉得自己像杂耍团的猴。
从屋檐上跳下,宁曦先是收了刀,板着冷脸斜睨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
她来时只跟自己人打过招呼,没告诉景瑢。
“郡主身手利落,一人解决七八位杀手,飒爽英姿本王自不会错过。”有外人在,他倒比平时拿了些架子,然而唇角笑意却不似平时温和,更多了点戏谑。
他早就看见自己在房顶杀了个遍。
那他是不是也看见自己踹尸体的那几脚?
宁曦轻咳了两声,不知为何升起几分心虚,“王爷谬赞,您一击毙命,手法也不错。”【1】【6】【6】【小】【说】
“不过趁其不备偷袭罢了,一刀而已,比不过郡主。”景瑢笑着咳了两声,“再说本王这身子郡主也知道,站一个时辰都难,更何况提刀杀人?”
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宁曦怔了一怔,没想明白哪里有问题。
“郡主……”孟平伟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眼神落在两个风轻云淡交流杀人手法的璧人身上,小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宁曦看过来,这才想起正事,从窗口递去一瓶药,“外伤药,劳烦孟小姐简单处理下孟大人的伤,此处还得耽搁一会儿。”
孟拂柳伸出白嫩的手,白净的瓷瓶上还带着星点血迹,她指尖微颤,迟迟不敢接。
宁曦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随手用袖口擦干净,塞到孟拂柳手中,“孟小姐忍忍,就当是鸡鸭鹅的血。”
孟拂柳打了个冷战,再不敢耽搁,忌惮地看了眼宁曦淡然无波的脸,忙接了过来。
此刻她才明白爹为何让她离这些权力中心的人远些。
手起刀落就是七八条人命,一身血迹却淡定如初,这和地狱深处的恶鬼有何区别?
“多……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虽害怕,孟拂柳还是分得清对错主次,强撑着胆子道谢,却不敢抬头看她。
“我受王爷之托来帮忙而已,要谢,孟小姐还是谢他吧。”
宁曦提了一口气,飞快地说完后半句,一把揪住死了的杀手的领口,像拖死猪一样拖到路边。
不知是不是错觉,景瑢总觉得她力气使得大,似乎要将领口扯破。
宁曦离开,孟拂柳才缓缓抬眸,外面那抹清净脱俗的人仿佛与血腥肮脏的背景隔绝开来,白衣洁净,不染凡尘分毫。
郡主说,是王爷救了他们。
看来他早就计划好,难道说从今日出府到现在,他都跟着吗?
孟拂柳的心头抑制不住地狂跳。
她不该肖想的。
可……
景瑢忽而转身,孟拂柳眼中的纠结顷刻消失,回了一抹仓皇生涩的笑。
他眼神扫过她肩上自己的外衫,眼中迅速闪过一缕嫌弃,挪开了视线。
若不是宁曦看着,他也懒得装什么风度翩翩的如玉君子。
“王爷……”孟拂柳怯生生地喊着。
景瑢回过半身,远处的宁曦动作也一顿,余光忍不住地瞥过去。
“王爷可有受伤,此药不如王爷先用吧?”她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