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马上就开宴了,恐怕找不到合适郡主的衣裳。”
“随便找一套能穿就是!哪件不比她身上那灰扑扑的强?”
“可郡主还在孝期,或许是故意打扮得素净……”
“那也不行!是给她爹娘守孝重要还是南诏的脸面重要?”景怀瑜不耐烦了,瞪了承恩一眼,“让你去就去!”
宁曦到平宁殿时还是早了点,为了不给旁人找她闲聊的机会,她找了个角落等时间到再进去。
最近无影的消息多到她脑袋疼。
景怀瑜不老实,北燕使团也不老实,而且北燕使团里有人还在跟踪景怀瑜,不知意欲何为。
她怕北燕使团会从她下手,找景怀瑜的破绽,这才能避则避。
“见过郡主。”
宁曦惊了一下,接着头顶大殿的光,她眯着眼睛看清来人。
“承恩?你怎么在这儿,你家殿下让你来的?”
她对景怀瑜身边的新上侍从有过几次接触,他和承德的忠心简直没法比,对景怀瑜更像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以挣月银和保命为上,除了照应起居和办点小事几乎帮不上景怀瑜什么忙。
宁曦对这位利己主义的小侍从颇为满意,也没因为景怀瑜的关系冷待他,礼貌地直视他的眼睛。
承恩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将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地捧上来。
宁曦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只知道听了承恩转述的话,她现在只想逼景怀瑜穿上这身衣服,问他这算不算长南诏的脸面!
他怎么能令人作呕到这种地步!
爹娘因他而死,他却连自己穿素衣戴孝的资格也要夺走!
“我不穿。”宁曦冷声道,“你拿回去吧。”
承恩面露难色,“郡主开恩,小人只负责办事,您若不穿收下也好啊……”
宁曦瞥了眼那团艳丽色彩的宫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碰都不想碰。
“你拿走烧了撕了随便你,就当我收下了。”
承恩依旧愁眉苦脸。
“我不会告诉景怀瑜的。”
她扔下最后一句,便摘了斗篷的帽子,踏上了平宁殿的长阶。
发间的一抹水色转瞬即逝。
承恩怔了怔。
郡主好像戴了一整套玉头面?
郡主打扮过,殿下就不会生气。这套衣服已经无用,若再送回去殿下会觉得被拂了脸面,说不定还会迁怒自己。
可若他私下处置,被殿下发现,这笔账就会算在郡主头上。
虽然郡主那么说,他还是有点犹豫。
纠结了一会儿,承恩还是照宁曦所说,找了个角落把衣服埋了。
抹了把额头的汗,他不禁想,是郡主自己说的,真要被发现也不怪他。
只是经此一事他明白了承德从前一句话。
他说郡主是个心软好说话的。
她看出自己的为难,主动揽过了这道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