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手指上沾了点发胶,把微长的头发抓到额后,露出干净的前额和眉毛,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凝。
余鹤的眉毛浓密整齐,眉峰明锐如黛,衬得多情的桃花眼清丽寒峭,宛若点漆。
著名的国画大师林汶水曾赞余鹤担得起‘鹤’字。他评价余鹤八个字,是为:
清傲澄莹,不落俗尘。
余鹤到花园时,那名贵气的夫人已经不哭了。
瞧见余鹤后,她明显怔忪片刻,继而脸上露出温和的浅笑:“这时谁家的孩子,出落的这样俊俏。”
“过来坐。”傅云峥坐在轮椅上,示意余鹤坐到他身边,介绍道:“这是表婶,这是表弟傅遥。”
余鹤微微欠身,只略低头而不弯腰,又敷衍又挑不出差错:“表婶,表弟。”
傅云峥又说:“表婶,这是余鹤,我朋友。”
这位表婶是傅云峥二表叔的妻子,叫做姚月筠,是云苏姚家的人。
姚月筠和傅遥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清楚,傅云峥嘴上说这少年是朋友,其实就是养在身边的小玩意。
傅云峥这么些年清心寡欲,多少人想往他身边送人吹枕边风,男男女女什么样的没有,可傅云峥偏偏油盐不进,像是从庙里修行回来的圣人一般,全都拒绝了。
他们都以为傅云峥不好此道,直到今日见过余鹤才知道,傅云峥不是不喜欢美人,他是真的挑。
就余鹤这张脸,可怎么说呢,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怎么余鹤就能生的这样恰到好处,五官脸型哪一项单拿出来都挑不出毛病,凑在一起更是好看地让人移不开眼。
白亮的阳光打在余鹤的脸上,皮肤泛出莹润的光,不像一个人,倒是一块儿美玉。
在这样的人面前,什么形容词都显得俗气,什么衣着都显得黯淡。
余鹤穿着浅色亚麻西装,颜色出挑很容易压不住,是知名品牌的封面款。
这个材质很松垮,又是廓形宽松款,稍有不慎就会跟抹布似的挂在身上,西服上衣比普通款稍长,连一米八几的模特穿在身上都要摆好造型才能出片。
这样挑人衣服穿在余鹤身上非但不显突兀,倒显出一股清贵。
余鹤身高腿长,这套西装衬出他优越的头身比,恰到好处的清瘦,有几分‘骨不沾衣’仙气,宽松的外套更把这份脱俗的气质凸显出来,里面随便配了一件圆领T恤做内搭,衣角塞进裤腰里,深浅内外一对比,那可真脖子以下全是腿。
都是吃五谷杂粮,怎么人家就能生成这样呢?
傅遥真心实意地说:“表哥,他比明星还好看,这就是奉城余家闹得沸沸扬扬的.......”他顿了一下,觉得这话说着不妥,便给吞了回去。
余鹤浑不在意,将话接了过来:“对,我就是奉城余家的假少爷,余鹤。小表弟,初次见面,别客气。”
傅遥微微一梗:“......你比我小吧。”
章杉端来茶点摆在余鹤面前。
傅云峥略一抬手,对章杉说:“给他倒杯可乐,他喝不惯茶。”
因余鹤的到来,姚月筠母子想说的话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他们这次登门,是跟傅云峥借钱周转的。
傅云峥的二表叔前阵子挪了公司的钱去投其他项目,如今市场不好,几千万扔进去连个响都没听见,每年十一月审计署循例都会到公司查账查税,眼下已经十月了,月底前这笔钱要是凑不上来,可就不是几千万能解决的问题了。
表婶掐着点来,哭了一上午,可傅云峥都不为所动,还扰了这位余少爷的清梦,白挨下一顿骂。
她心中原是有些气,瞧见余鹤生的怪合眼缘,又比自己儿子还小,原本也是正经八百的富二代,沦落至此。
念及此节,心里就算有几分怨气如今也散尽了。
傅云峥残疾后愈发狠心,六亲不认,想是记恨了他二表叔在他病床前的一句‘瘫了还怎么做总裁。’傅云峥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却把原本要给二叔谈的业务拿走了。
真是的,当着瘸子面骂瘫,这不是上赶着讨瓜落吃吗?
他们家还算好的,听说有个供货商和傅云峥签完合同后说了什么‘让着残疾人’,傅云峥直接扔了定金不要,不再和那个供货商合作。
听说后来还使了些手段,也不知怎么就查出那家供货商偷税的事,老板都进去了。
傅云峥又不是软柿子,聪明人谁敢去瞧傅云峥的腿,也就她家那位傻了吧唧的什么都敢说。
她可真是命苦,嫁了个怎么没眼力见的粗人,傅云峥别说是不能走路的半瘫,就算是全瘫,只要那脑子还能转,意识还清醒就是傅家的定海神针。
傅家的股票能稳住,难道靠的是那些个不争气的亲戚吗?
她总劝他丈夫,不要总是惦记这傅家的产业,拿好手里那些股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把这担子接过来难道不烫手。
真是奇了怪了,她一个女人都想的明白的事情,偏偏有人想不通,成日乱折腾捅出篓子,还要她一个长辈跑到傅云峥面前哭。
不过这趟也没白来,总算见到了被傅云峥藏在云苏私邸的美貌少年。
可真是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