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疼得说不出话,捂着嘴,眼泪汪汪地瞅着楚昭凌,控诉意味十足。
楚昭凌:?
自己啃笔头戳到嘴,怪我?
不过在对方湿漉漉的眼神的注视下,楚昭凌什么都没说,往沈故那边靠了靠:“张嘴。”
沈故立刻张开嘴巴,让对方查看。
被戳到的地方果然流血了。不过这种伤在楚昭凌眼里什么都不是。无情道:“死不了。”
“疼啊。”沈故委屈嘀咕。
身上伤疤无数的楚昭凌十分无语:“就破了块皮,怎么那么矫情?”
沈故理直气壮:“朕是皇上,娇贵着呢。”
楚昭凌无法反驳,耐着脾气,抬手端起一旁的茶盏放到沈故面前。
沈故喝了一口,再吐掉,冲走嘴里的血腥味。继续对着奏折发愁。
他不想批奏折,光模仿原主字迹就是个难题。字迹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同样,想突然改变也很难。
原主批的每一份奏折楚昭凌都会查看,必定十分熟悉他的字迹。
沈故想了想,将右手捏成泡椒凤爪的形状,一惊一乍:“哎呀呀!疼疼疼!”
“……”楚昭凌额筋跳了跳,“又怎么了?”
“泡椒凤爪”举到楚昭凌跟前,沈故一脸认真道:“手抽筋了。”
跟楚昭凌因为舞刀弄枪而变得粗糙的手不同,沈故一直被好好养在宫里,人生的白皙细嫩,手也一样,纤细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楚昭凌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耐心告罄,抓住沈故的手指,一掰:“我给你……”
捋捋。
话没说完,只听沈故痛苦地“啊!”了声,爆豆子似的:“疼疼疼疼!”
楚昭凌不信:“我没用力,别装。”
旁边一直认真研墨没说话的小五小声开口:“王爷您手劲儿大,皇上的手嫩。”
一个武功高强,力能举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哪是能放在一起比的。楚昭凌确实没怎么用力,但对沈故来说已经很疼了。
楚昭凌一听,连忙松开沈故,语气带了点急:“我看看。”
沈故下意识躲开。
“……去叫太医。”楚昭凌吩咐小五。
一刻钟后,太医匆匆赶到御书房,给沈故检查手。沈故“哎哎呦呦”地叫唤,演的那叫像。
楚昭凌一旁看着,直截了当:“断没断?”
并没有瞧出任何问题的太医:“……没有,但还是固定一下为好。”
皇上乃万金之躯,万一有个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沈故看了看缠成猪蹄的手,心道:这下不用批奏折了。不过他还是身残志坚地抓起毛笔。
一个字还没写,毛笔便被楚昭凌抢了过去:“回寝宫去,别在这儿碍眼。”
沈故从善如流地端着“猪蹄”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寝殿,小太监还跪在地上,算算也有半个时辰了。见沈故进来,立刻诚惶诚恐地请安。
“起来吧。”沈故语气淡淡,“下不为例。”
小太监急忙谢恩。
沈故坐到床上:“都下去。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很快,寝殿内只剩沈故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的桌案前,解下缠在手上的布条,找到原主写的东西,准备临摹。
打开原主抄写的诗词,沈故乐了。
大概是老天爷看他处境太惨,所以帮了沈故一把——沈故的字迹跟原主字迹很像。
严格来说,世上不会有完全相同的字迹。但这里是古代,没有什么字迹鉴别的软件。只要肉眼看着像,那就是像。
露馅的风险减少一个,沈故非常开心。
考虑到硬笔书法和软笔书法的差异,沈故没闲着,开始练毛笔字。
蘸着墨汁的笔毛落在纸上,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沈故不由得出神,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慈祥老人的形象。
沈故六岁时父母意外身亡,他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爷爷在书法、篆刻上造诣颇深。沈故耳濡目染,自是差不到哪儿去。
高二那年夏天,爷爷脑出血去世。沈故不想触景生情,便把它们都扔下了。
再接下来的重大变故,就是前脚毕业论文答辩刚通过,后脚就穿到书里来了。甚至连学士服都没捞着穿。
“好久没写,手都生了。”沈故收回思绪,轻声自语。
翌日早上,沈故刚起床,孟贤便过来请安。
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瓶,孟贤道:“奴才听说皇上的手受伤了,这是奴才老家那头的偏方,活血化瘀有奇效。”
沈故收下,问:“朕让你调查的事,进展如何?”
孟贤答的模棱两可:“奴才倒是打听到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真假。”
“真假朕都要听,快说。”
“奴才听说,摄政王在府里养男宠。”
沈故:“!”
还真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