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搀着老夫人进了房,在梅洵身边走过时,还瞪了他一眼。
梅洵随后也进了房,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二夫人站在她身旁伺候着,瞧着梅洵翻了翻眼皮:“洵哥儿真是好大的气派,老太太派人来传你你不去,竟要让我们亲自来找你。”
“不敢不敢。”梅洵笑嘻嘻的做了个揖,“只是连日来侍奉太子过于劳累,没有及时醒来,本想着起来后去找奶奶赔罪,没想到奶奶却来了。”
老夫人到底这么多年的盐没白吃,比二夫人沉着稳重许多,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双眼如鹰钩般的盯着梅洵:“说说吧洵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梅洵装傻充愣。
二夫人忍不住道:“你别装傻,你被皇上赶回来的事我们可都知道了。”
“哦?那二婶还知道些什么?”梅洵笑道,“你说皇上将我赶回来了,那请二婶说说皇上为什么将我赶回来?”
梅洵说话的样子十分轻松,就像他没有被皇上赶回来,反而是在沐休一般。他知道梅长柏在朝中只做个闲散的官,并没什么实权。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皇上赶他的原因呢,他们又岂会知道?
“这……”二夫人有些说不出话了,她只是听梅长柏说了一嘴,可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现在被梅洵一问自然说不出话来,“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梅洵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奶奶和二婶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到底是要说什么?是来落井下石,还是来看我笑话的?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太不对了,做事之前可要好好想想,得罪了我们,你们可捞不到什么好处。尤其奶奶啊,这安国公府之所以叫做安国公府,可是因为我父亲是安国公。你能维持现在的体面和锦衣玉食全靠我父亲,至于二叔嘛,不是当侄子的说话难听,他已过而立之年,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小儿子没能承袭爵位一直是老夫人心中的痛,大安朝有规定,爵位只能传给嫡长子,如果没有嫡长子便传给嫡长孙,如果连嫡长孙都没有就会收回爵位。
老夫人面色发白,是她现在的身份控制她不能与一个十岁的孩子一般吵闹。
二夫人惊诧不已,为何一向懦弱的梅洵进了宫没几天,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嘴皮子这么厉害。不过梅洵这样说自己的丈夫,二夫人自然是十分气愤:“你胡说什么!你二叔,你二叔他必定会前程似锦。”
“哦,是吗?”梅洵抬了抬眼皮,“二叔若是会前程似锦,那也应该指望着我父亲吧。我听说,别人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才让二叔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够了!”老夫人一拍桌子,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大儿子是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比小儿子强。
梅洵倒是没再说话,看着老夫人等着她说。
老夫人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几息之后才接着道:“洵哥儿,你到底因为什么被赶了回来?老身可不希望因为你一个人连累我整个安国公府。”
老夫人来时就想好了,近来大房一脉愈发蒸蒸日上,她早就看不顺眼,想找个借口打压一下大房,如今现成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梅长松夫夫不在府内也好,只有梅洵一个小崽子,她做起事来也方便。至少也要给梅洵上个家法,敲打敲打大房。
“奶奶,请恕孙儿无理,孙儿想问,你们都说我是被赶回来的,敢问可接到了圣旨?你们怎么不盼我些好?说我是因为表现的太好,让我回来休沐呢?”梅洵自然知道老夫人打的是什么心思,如今就咬紧了牙关不承认,他这副身体到底还是个孩子,能做的事还是有限,现在两个爹爹都不在府上,他要保护好自己。
老夫人与二夫人有些迟疑了,梅长柏在宫中没什么人脉,他这消息还是拐了几个弯到他这里的,这中间传错了话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说梅洵是被赶回来的这倒好办,可如果真是休沐,那她们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二夫人有些底气不足:“你说是休沐,那你倒是说说殿下准你几日的休沐。”
“三日。”三日后就是任务的最后一天期限,这任务他决计是完不成了。
老夫人与二夫人相互对看一眼,没有轻举妄动,既然他说三日,那她们便等上这三日。三日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老夫人故作镇定道:“就算如此,你在太子殿下面前也要谨言慎行,不要给我们安国公府丢脸,否则休怪老身不客气。”
梅洵干巴巴地道:“孙儿省得。”
送走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后,梅洵看着皇宫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今天中午没有故事听了,也不知那七只崽会不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