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我明天下午走。”林沒道,“画的事情给我搞定,啧,我还是看着你和你妈说比较好。”
他怕周让转头就忘了,周让无语,当着林沒的面给他妈妈发了照片,并且拜托再买一张画,要装裱得好一点。
这件事搞定,宋和彦正好回来,看他们凑在一起,随口问了下,周让立马把林沒的事给交代了。
林沒作势要打周让,这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一亮,是谢在苑给他发了短信。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清楚屏幕的同时,自己的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引得另外两人大声起哄。
[谢在苑]:过夜吗?
林沒回复他:回家。
“真腻歪。”这回轮到宋和彦摇头。
以防万一,周让睡觉要绑着,宋和彦手笨,林沒来了,顺道帮周让系了结,他头一回帮周让绑的时候,就很熟练了,系得不松不紧不会弄疼人。
等林沒到了别墅,谢在苑还没回来,可能快要过年了,公司里事情比较多。林沒问了司机谢在苑大概几点下班,等司机和他说开始回了,林沒去厨房里煮馄饨。
人到家恰巧馄饨浮上水,他在汤里放进紫菜和蛋皮,端出来给谢在苑。
他坐在谢在苑边上,问:“谢老板,放假了吗?”
他想听的回答是,谢在苑说完再问他放假没有,那他要讲,自己这次放了一个长假,以后不当明星了,虽然以后再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但还是会陪着他。
“我明天去巍都。”谢在苑还在发消息,没顾上吃馄饨,道,“今年你留着吧。”
提起巍都,谢悠走前还眼泪汪汪说着要给他发消息,到了那边又没声音了,估计正乐不思蜀。林沒想起来了这件事,拿出手机去问,凌晨两点钟,谢悠还知道要憋着不能秒回。
“嗯,我明天要去补拍镜头,要好几天。”林沒干巴巴道,也清醒了点。
最开始他的作用,就是在谢家人面前做戏,为了演得更真一点,谢在苑才带他出去见朋友。
现在他不需要利用谢在苑,谢在苑同样不怎么需要他陪着,如果他俩这时候演一出分手的戏码,以谢在苑当前的情况,谢家也不会再让谢在苑去相亲。
幸好没自作多情,说出来太丢人了。
“我年初八回来,谢悠待着,我下学期让他通校,晚上请个辅导老师。”谢在苑说,“他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要好好给他补基础。”
林沒把这不幸的消息转达给了谢悠,谢悠马上露馅,在手机那边迅速发来一长串的感叹号和哀号。
“初八回来?”林沒说,“以往初三就回来了。”
谢在苑不置可否,也没和林沒多解释,林沒提醒他:“馄饨该糊了。”
“吃不下。”谢在苑淡淡道,“早上的飞机,我先去理一下行李箱。”
曾经也没去得那么急过,都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才去,只带着一台笔记本,谢家给他准备着好几套衣物,等他来了可以换洗。
这回倒要行李箱了,林沒把馄饨倒掉,洗干净了碗筷上楼时谢在苑正把大衣收进箱子里,他径直睡到床上,听着边上的响动出神。
别人再怎么以为他是谢在苑默认的爱人,他也不该犯迷糊犯太久,真当自己是谢在苑的爱人。
自己归根结底是谢老板家的金丝雀,是他要讨好谢在苑,而不是谢在苑讨好他。
讨好谢在苑有多难先不提,单单跟着谢在苑已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是撞大运,更是考验。
考验并不源于外物,他不在乎别人的诋毁误会,能扛过所有的冷言冷语。
只是他没架住谢在苑对他不自禁轻笑,那副好模样成了他灰暗的十七岁最鲜艳动人的画面,林沒回首无数次还是觉得心动。
自己在初见就败下阵来,接下来他和谢在苑的相处,连对视都是考验,要藏的太多了,想露又不知道露多少好。
“谢老板,你以后还要我吗?”林沒问他,喜欢归喜欢,底线还是要有的,“如果你想让别人陪你回谢家,我就利索地下岗。”
谢在苑盖上行李箱,似乎听到了个好笑的问题,他道:“不至于要下岗。”
那就是心里没别人的意思,林沒也嫌自己患得患失,他睡不着,和谢在苑聊天:“你那么爱助人为乐,我很担心自己哪天突然失业。”
“我什么时候助人为乐过?”
“你还记得我在餐厅打工那会儿吗?你朋友欺负我。”林沒给他举例子。
谢在苑记得的,他朋友见林沒长得好看,起了逗趣之心,问林沒法语的“我爱你”怎么说,林沒说“Je suis vraiment désolé”,然后朋友转头就傻不愣登和林沒复述了。
谢在苑回答他:“这是你在欺负我朋友吧。”
“反正当时是你帮我啊,让他别缠着我了。”林沒道,“还有你帮我在会所揍过傻逼,也算助人为乐。”
提到那件事,谢在苑噎了下,心虚地躲开林沒的视线,但在林沒的角度,他不过是低了低头。
谢在苑道:“偶尔想多管闲事,都误打误撞全管着你了。”
心情好转了一些,林沒裹紧棉被,笑着说:“晚安。”
会所那件事,是林沒被一个小经纪公司骗去谈签约条件,知道他没身份证,签不了,有个人还想占他便宜。路过的谢在苑撞个正着,把耍流氓的收拾了一顿,之后就让林沒跟着他了。
不管当时是不是看着自己可怜,怎么说谢在苑都是有点在意自己的,也有点喜欢自己的。
这让他悬空的心又安放下来,心想:真好,我很在意谢在苑,也很喜欢谢在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