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柯的腿动了动,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没打吊针的那只手伸出被窝,撑在床面,白皙的手指泛着玉般的光感。
路柏寒:“你刚醒,不要乱动,躺着就行。”
时柯眨了眨眼睛,对着路柏寒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弯起的嘴角像是浸了蜜,美滋滋地说:“我就知道,老公最关心我了。”
路柏寒:“……”
“不要这样叫我。时先生,我不妨告诉你,此生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时柯甜甜地接话:“可是你遇见了我呀。”
路柏寒冷漠道:“你是席总的恋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他的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笑的时柯,眼眶又泛起了红。
“老公,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哦!”
路柏寒:“我从不开玩笑。”
时柯眼角的泪簌簌地落下,音量渐渐拔高:
“所以,你想和我离婚,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喜欢我了?你明明说过,会和我白头偕老,难道是在骗我吗?”
“还是说你在外面有别人了?”
接连三句质问,路柏寒一时间陷入沉默。
时柯:谢谢芒果电视台,谢谢绿江文学城,谢谢无数狗血电视剧和狗血小说,是你们给了我底气,让我大胆地忽悠,利落地哄骗!
当初选择了编剧行业而没去当演员,简直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
病房安静了下来,窗外刚刚还隐约可闻的鸟叫声陡然消失了,路柏寒的耳边只有时柯压抑不住的,低低的抽泣声。
他闭目,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宁愿去签十个千亿的合同,也不想面对感情方面的难题。
“咔——”
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席凌明走了进来,看清病房里的情形,眼里闪过惊愕。
房间里的氛围怪异,让他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自己是突兀的外人,而且还是强行掺和也融不进去的那种。
他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戾气,温和的面具瓦解一瞬,露出阴沉的神情。
一个是他苦恋多年的白月光,一个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夫,路柏寒对他依旧冷漠,时柯在订婚宴上说不认识他,三个人之间他倒成了配角,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以往向路柏寒表露爱意的人,无论是容貌出色,还是家世显赫,都没有得到路柏寒一个眼神。
而今天的事情,完全打破了他对路柏寒的认知。
席凌明忍不住心生妒意。
除了相貌,时柯又有哪一点值得路柏寒另眼相看?席凌明想不通!
心里的阴暗情绪不断翻滚,但席凌明表面上摆出了一副惊喜的模样。
“小柯,你终于醒了!现在身体还难受吗?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见病床上泫然欲泣的时柯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从床上直起腰,一把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朝席凌明猛得砸过去!
“滚!你这个意图破坏我和老公感情的小三!”
保温杯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席凌明的额头上,发出一声巨响。
时柯:爽了!
看原著的时候就想打渣攻一顿,现在可算圆梦了。
路柏寒:“……”
席凌明:“???”
刚好来病房给时柯换点滴瓶的护士:“!!!”
能在她们医院住进VIP病房的,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人。护士眼里燃起八卦的兴奋,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偷偷摸摸地打量了病房里所有人一眼。
卧槽,三个男人都好他妈帅,还帅得各有千秋!就这颜值,她都快怀疑是不是有摄像头架在病房里拍偶像剧了。
“小姐,麻烦叫一下医生过来。”
被保温杯砸的男人开口道,护士连忙应了一声,按响病床上的呼叫器,让护士站通知主治医生过来。
席凌明用手捂着额头被砸的地方,那里已经泛红发肿了。时柯力度之大,甚至让他有伤处的头骨凹了个小坑的错觉。
碍于路柏寒在场,席凌明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强行咽回肚子里,垂眼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小柯,”他朝时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肯定是摔下楼后,头脑出了点问题。我让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时柯:“你脑子才有问题!你根本就是蓄意想要破坏我的家庭!”
席凌明深呼吸一口:“小柯,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冷静冷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时柯偏过头,盯着路柏寒,凶巴巴地说:“你不是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吗,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路柏寒从沙发上起身。
时柯:“好啊,说走就走,你果然是对我没感情了,想要摆脱我!”
路柏寒:“……”
他人生中头一次明白了前后为难是什么意思。
好在这时,房门又被拉开了,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麻烦家属出去一下,我们需要对病人做一下复查。”
医生示意为时柯换完点滴瓶的护士去拿一下仪器。
路柏寒破天荒的升起一股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朝医生颔首,快步走出病房。
复查结束后,病房里。
医生:“根据入院时做的脑部CT结果,判定是脑震荡。刚刚复查,病人现在的情况不错,恢复得不错,再待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席凌明:“但他现在的记忆明显出现了大问题,不仅忘了我,还将路总当成了他的恋人!”
“我的记忆根本没问题!是你撒谎骗人,想要拆散我和老公!”时柯愤愤地插话。
席凌明无奈道:“这个情况要怎么解决?”
医生:“检查结果确实显示病人没有大碍。大脑是很精密的仪器,他现在的状况我们也不好说,只能建议保守治疗,等自然恢复。”
医生离开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柏寒开口道:“席先生,能让我和时先生单独聊一聊吗?”
席凌明咬着牙笑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