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秦子华房间就闻到浓浓的酒味,随意摇摇头走了进去。
“随意,你来得正好,陪我喝酒。”秦子华见到她立刻道。
“随意小姐,你还是劝劝二小姐吧。”司画道:“这样喝酒身子会受不了的。”
“司画,你去厨房端几个热菜来,空腹喝酒伤胃。”随意道:“我帮你看着二小姐。”
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替秦子华倒上。“愿意讲么?今天是怎么回事?”
秦子华喝着酒苦笑:“还能是怎么回事,韶咏离开相府后相府就一直在派人找他,平时他在我给他买的屋子里呆着,但今天是他爹亲的忌日,他去常福寺拜祭被相府家人抓个正着,我得信赶了过去,哪知今天小爹爹出门巡视店铺,偏生就凑在一起了。”
随意叹了口气:“现在该怎么办?”
秦子华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希望丞相能念及母子之情不要重罚他才好。”
司画拎着食盒进来,将菜一一摆上。“时候也不早了,你下去吧。”秦子华对她道。
“二小姐、随意小姐,你们可少喝点。”司画担忧地看着地上几个大酒坛道。秦子华几乎将府里的酒都搬了过来。
“没事没事。”秦子华满不在乎。
“我是不是做错了?”随意喃喃问道。
秦子华摇摇头:“这哪能怪你。我和韶咏,我们相识,哎!”秦子华叹息:“我们相识本就是错误,只是当时不知道,等到知道彼此的身份已经迟了。我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我。期间我也想过不去理他,可怎么也硬不起这个心肠。我选择当监朝御史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躲着他,可离他越远越是放心不下,担心他这样淡泊的性子会在相府中受人欺负,他爹亲早已去世,他又没个亲人的,丞相......”
秦子华嫌酒杯喝着不痛快,吵着让随意也换上大碗。
“随意,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喝酒喝酒!”
随意被她灌了一大碗,呛得趴在桌上,秦子华看着她那幅狼狈样大笑。
“我还是错了。”随意道:“有些事情我总是凭自己的心意去做,却忘了这里不是我那里,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她摇头。“有些事情那里行得通,这里是行不通的。我已经很小心的在这里生活了,还是做错了。这种天真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她长叹。
“什么这里那里的,”秦子华皱眉:“喝酒吧,你今天陪我喝酒就行了。”
两人各怀心事借酒浇愁不多时都有些醉意。
秦子华醉眼朦胧讲起她和韶咏的相识:“去年元夜时, 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那年元宵灯会,人很多,不知哪里放着烟火,很漂亮,人们都往那个方向挤。我站在高台上看见下面那个穿白衣的人,以为是小弟香儿,拉着他就往外挤,挤出来才发现拉错了人。”秦子华想起当时的情景微笑:“他虽然比香儿大两岁,可身量却和他差不多,白衣在他身上更显瘦弱,当时他吃惊地看着我,我也吃惊地看着他......”秦子华悠然神往,似乎回到当年那时那地。
“我拉他出来,弄得他和家人失散了,只好送他回去,他说他住在常福寺,他爹身子不好,常年在寺里住着烧香礼佛求个清静,他在寺里陪着他爹。”
“后来,”秦子华脸色一变:“我回去后才发现香儿没有回家,我以为大姐会照顾他的,可我怎么忘了大姐还要照顾李如......”秦子华红了眼:“我真是浑,当时怎么不去找香儿......香儿,是二姐、是二姐连累了你,是二姐害了你。”秦子华突然“呜呜”痛哭起来。
随意也不去劝,等秦子华哭得累了她才道:“怎么是你害了香雪?你会去害你弟弟么?这是个意外!谁也没办法预料,你只是个凡人,你能制止一切么?你在你那个时间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事,你尽力了,别再把这罪责背到你自己身上,不然你以后就是和吕韶咏在一起也不会开心,还会害得他也不开心,他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害了香雪!”
秦子华失神了一阵:“韶咏恐怕已经这样想了,自从那之后,我从未见过他穿白衣。”想到那个瘦弱的人为了自己受了许多的苦楚,她心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压着。
她又饮了一碗酒:“你知道吗?有一年我在酒楼听人说道相府有位公子年有双十都未出阁,不知是否有什么隐疾,听得我心头火起,上去就是一顿老拳,痛快痛快!”她笑了一阵,笑声嘎然而止:“我又有什么资格打她?韶咏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还不都是因为我么?最该打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她失魂落魄:“是我没用,不能早日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