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泡在热水里。
一少年推门进来:“你醒了?”他过来为秦香雪擦身。
“这是哪里?你是谁?”秦香雪颤声问。
“这里还能是哪里,不就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万艳阁。”少年道。
青楼!万艳阁!秦香雪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已经被你姨卖进万艳阁了,就安心呆着吧。”
“你们弄错了,我被人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走,我娘是大将军。”秦香雪含泪道。
那少年奇怪地看着他,笑了:“知道自己进了万艳阁想跑的人多了,说出这样差劲谎话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见秦香雪脸色苍白安慰道:“你就放心呆着吧,在万艳阁不愁吃穿有什么不好,还有女人拿大把的银子供着你!你要是想跑,艳爹爹手段可狠了,昨儿个就把一个新来的打得只剩半条命关在柴房里,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也免受皮肉之苦!”
“我说的是真的,我娘是大将军,叫秦正,你可以去将军府问的......”
“好了没?”艳爹爹推门进来问:“楼下的客人可都等急了,快给他换了衣服!”
“放我走,你们弄错了......”
艳爹爹不耐烦地打断他:“被卖来的人谁不这么说?今晚是大生意,你可别我搞砸了,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他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仆妇道:“这个新来的没时间调教,给他灌点迷神酒,免得呆会要死要活的。”迷神酒并不迷神,只是让人浑身发软气力尽失,若是小倌失了神志死人一般的躺在那里客人往往觉得没意思。
秦香雪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他紧紧地闭着眼,可还是能感觉到那些女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贪婪视线。他被灌了迷神酒,四肢发软无法动弹,那少年给他着了一件通透的红色外袍,未着里衣,露出的肌肤白皙胜雪,他被人抱了下去,放在一张美人榻上任人摆弄。秦香雪身子簌簌发抖,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角泪水不断渗出。他心里不挺地念叨着父母两位姐姐,希望他们马上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救出去,可让他们见到自己这幅模样,该情何以堪?他祈祷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不然秦家颜面何存?
那些女子已开始叫价了,听得价钱直线飙升艳爹爹笑得合不拢嘴。
“一千两!”一人尖声道。
艳爹爹眼睛一亮:“肖老板果然大方!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码,不然这位美人今夜就归肖老板了!”
有人冷笑:“一千两也来这里丢人现眼!艳爹爹,我出双倍!”
“陈小姐,”艳爹爹笑得似朵花:“还是你豪爽!”
“三千两!”肖老板憋足了劲。
“四千两。”陈小姐轻描淡写。
“艳爹爹,今儿还是你这里热闹!”一群华服女子进来。艳爹爹一看连忙迎了过去:“呦,这不是状元么?您大驾光临,我们这里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吕韶文笑笑:“艳爹爹,咱们都是老相识了,用得着这样生分么?”吕韶文是当朝丞相的爱女,文采斐然,这次秋试更是圣上钦点的头名状元。她自命为风流雅士,少不得常驻秦楼楚馆。今日是她生辰,和一群朋友在酒楼喝过一轮觉得无趣,便一起来到这万艳阁寻欢作乐。
吕韶文见到榻上的人儿,叹道:“艳爹爹,你也忒不地道了。有这样的妙人怎不早引见吕某认识?”
艳爹爹笑道:“吕状元这是说哪里话?这可是我万艳阁才寻得的佳人。今夜,您是知道规矩的,”艳爹爹暧昧一笑:“陈小姐愿意出四千两!”他伸出四根手指在吕韶文面前晃了晃。
吕韶文不置否可,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这个就当见面礼送给这位佳人吧!”
艳爹爹双眼睁得老圆,四周的客人也都吸了口凉气。吕韶文手掌中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发出圆润的光泽。
艳爹爹两眼放光、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这可是宝贝啊!”
“还不送这位美人进房休息,也不怕冻坏了他。”吕韶文责怪道。
“还是我们家状元懂得怜香惜玉,知道心疼人,咱家的小美人这可是好福气、遇对人了。”艳爹爹笑着,命人将秦香雪送入房内。
吕韶文今晚抱得美人归,她一干朋友连连起哄、不断劝酒,吕韶文来者不拒,喝得醉醺醺地进了房。
秦香雪心惊胆战地躺在大红鸳鸯锦被中,房里的一切是他陌生的,房间里满是露骨的艳情、浓浓的情欲,年少的秦香雪羞得根本不敢睁开眼。他心里更多的是恐惧,止不住的全身发抖。他会怎么样?怎么还没人来救他?娘呢?爹亲呢?还有两位姐姐,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他没回家,是不是在找他呢?他们在哪里啊?秦香雪泪流不止。他听见开门声,有人脚步不稳地走了进来,他更加闭紧了眼,想缩缩身子仍旧无法动弹。
秦香雪感到那人走到床边,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看见一满脸酒意的青年女子,眼光迷离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