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传来的声音有些慵懒。
路眠深呼吸,定了定神,转过身。
男人随意地靠在座椅上,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叫路眠。”
“嗯。”男人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你知道白伍在哪?”
路眠摇了摇头,极力否认:“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也找不着他……”
男人没回话,垂下了眼帘,手指敲着扶手,在思考着什么。
路眠怕他不信,又接着说:“我手机上有通话记录,我今天没打通过他的电话。”
男人依旧没抬眼。
不用对视,路眠暂时冷静了下来,脑子里开始复盘今天发生的这些离谱事。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问:“白伍他……真的拿了钱?”
这回厉枭说话了。
“你想说什么?”
路眠压制住内心忐忑,有条不紊地分析:“白伍不可能把地皮抵押,白老师没答应签字。他跟你们签的合约,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不是逃避责任,我会先找到白伍问清楚怎么回事。”
他心中本就没底气,一句话下来语气越来越弱。想到白俪还在重症病房,舞校又出了这种事,他此刻只想马上找到白伍。
“你是说,白伍伪造了签字,骗走了五千万。”厉枭语气平静,仿佛不是推测,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伪造签字?”路眠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被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虽然不愿相信,但这一切看下来,很有可能就是白伍的计划。如果白伍是有预谋地携款逃跑,那就真的有麻烦了。
路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警。
他刚拿出手机,就听见厉枭说:“警已经报了,警察会找你的。”
他愣了一下,发现厉枭虽然没在看他,但好像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
但是报警了肯定不会这么快有结果,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白俪的医药费。
“厉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厉枭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道:“你走?”
声音很平静,但路眠原本就直挺着的脊背绷得更直了。
“白伍躲起来,你也走了,我们两家怎么分这块地?”
路眠抿了抿嘴,表面维持着镇定着,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如果他们不让他走,那白俪那边该怎么办?
手机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看见来电,路眠的心立刻吊了起来。
他回过身,顾不得场合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医院告诉他,白俪情况恶化了,必须马上手术。
他握着电话的手在发着抖,胸口很闷,连呼吸都困难。这辈子他第一次觉得钱那么重要,也是第一次那么无力。
后座传来了动静。
一张黑卡被放到了他身边的空座上。
他转头,看向厉枭,眉眼间缠绕着疑惑。
“一千万。”厉枭说。
路眠盯着他,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拿去,交医药费。”厉枭皱了皱眉,声音中带着种命令和催促。
出钱还要给人解释,他从来没碰见过这种事。
路眠理了理思绪,疑虑并没有打消:“厉先生,你为什么……愿意借钱给我们?”
且不说厉枭刚被白伍骗走了五千万,就算没有这件事,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突然拿出这么多钱借给他,他怎么可能敢收?
至少在厉枭眼中,他们绝对是非亲非故的。厉枭不可能记得他。
厉枭闭上了眼,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皱着眉道:“我不做慈善。但只有白俪醒了,才有可能把地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