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诧异地看向他,他避开了视线。
屏幕上的白光照在路眠脸上时,刘总突然收住了怒气,眼神中饶有兴致。
这□□他来得多了,各式各样的少男少女他什么样的没见过,唯独这种清纯干净的,他还真见得不多。
“小帅哥不想跳舞也行,但是闯进来打扰了我们的兴致,总要有点表示吧?”
他话一落,坐在旁边的年轻女子就心领神会地满上了一杯酒,对路眠说:“你给刘总赔个罪,这事儿就过去了。”
路眠刚成年,还没有碰过酒。但是他能预料到,今天他不喝这一杯,肯定走不出去。他还想继续赚钱,不能把事情闹大,否则没法收场。
而且,喝一杯酒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想。
“还愣着干嘛?”年轻女子催促,“赶紧的,别让刘总等。”
旁边几名互相劝酒的男女闻声望了过来,投来看好戏的表情。这种情景他们司空见惯,无非又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倒霉蛋撞枪口上了。
路眠吸了一口冷空气,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洋酒很烈很辣,他感到从嗓子到胃部都在灼烧。
刘总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路眠放下酒杯,努力压下了酒精带来的不适。
就在他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时,刘总突然又开口:“小帅哥酒量不错啊。再满上,今天这儿都是我请的贵客,坏了大家的兴致我没法交待。你一个一个敬过去,老板们满意了,我亏待不了你。”
路眠手上一僵,脸色发白。喝一杯他都撑不住了,这里好几个沙发,黑压压的一片,后边还有卡座,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
“不好意思,刘总……我不能再喝了。”酒劲上来很快,他脸上一片赤红。
刘总脸色立刻变了:“你搁这装什么?”
他掏出一叠钱,“趴”地一下,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今天你乖乖喝完,这些都归你。喝不完,休想走出这扇门。”
声音中不怀好意,周遭的笑声也不怀好意。
路眠余光瞄到门口都有人把守着,便知道自己没有逃跑的可能。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喝完离开这个地方。
但他不胜酒力,喝到第三杯时已经晕眩了。
高度数的烈酒犹如无形的藤蔓,在他的身体里蔓延,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模糊的视线里,被敬酒的不知道是李总还是张总,咧着厚嘴唇,油光满面地对着他笑。
在他倒下之前,一只略带凉意的大手捞住了他的腰。
在头疼欲裂中醒来,路眠只觉得天旋地转。
意识回笼之后,他才看清了眼前陌生的房间。
“这……在哪儿?”他无意识的喃喃声,惊醒了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厉枭睁开眼,见床|上的人苏醒过来了,顿时目光微沉。
路眠忍着不适,爬起半个身子,垂着头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双漆黑油亮的皮鞋出现在他视线中。
他呼吸一滞,猛地抬起脸,一下就清醒了。
与厉枭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头皮一阵发麻。
“厉先生?”他艰难地开口,嗓子都在灼烧,“你怎么在这?”
问出的问题自己都觉得可笑,因为他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面前的男人没有打算回答他。
“一千万不够?”厉枭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可怕。
“……什么?”路眠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看着他无知的表情,厉枭一阵邪火没由来地冒上来。他弯下腰,一把抓起松垮的衣领。
“你很缺钱吗?去陪酒?”
路眠被勒得直咳嗽,脑海中突然闪过□□里他被逼着喝酒的画面,终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记得倒下前有人捞住了他。
被带出去之后,他一直躺在一个温暖的胸膛前。
那张模糊的面孔清晰了起来,原来是厉枭。
但是他没能继续往下想。厉枭下手不知轻重,他没几秒就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动,但根本发不出一个音,窒息质感顿时涌上来。
缺氧。
他脚背绷出了用力的弧度,张开了嘴企图获得氧气,宛若一只在猛兽爪下濒死的羚羊。
他不知道厉枭为什么这样对他,求生欲此时控制了他的头脑,他双手突然握住脖子上的那只大手,泪眼模糊地向厉枭投去求饶的眼神。
下一秒,厉枭倏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