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原书关于三皇子朱缨的描述。
作为主角攻,朱缨性格隐忍、城府颇深,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会不计一切的去得到。
可以说是疯批又腹黑,为了皇位利用了身边所有人,得到了皇位又利用权力把喜欢的人禁锢在他的怀里。
而原书受的性格恰好与他完全相反,有心机但不多,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好看又好吃的小白兔,所以一直都是被原书攻指挥利用。
看书时或许会觉得这种反差性格的设定很带感,但当要身临其境时,就得另当别论了。
谢资安面对朱缨的每一步都将会是万分惊险。
账簿之事,他害惨了赵成霄,李寒池心里有气,朱缨心里也有气。
太后和皇帝刚放过他,朱缨不会蠢到现在对他动手,但这也架不住朱缨玩点别的。
堂堂大晋三皇子的生辰宴,不在宫里头办,跑到邺城风月场所里邀请他一个罪臣之子,这该是何居心?
谢资安别的不好猜,但有一点他十分明白,明日生辰宴李寒池一定会在!
这不是冤家路窄,而是有人把路铺窄了。
谢资安放在腿上的右手又不自主地颤了起来。
原书里,朱缨与李寒池是众所周知的不对付。
两狼相争,必有一伤。
朱缨打得可不只是替赵成霄报仇这么简单的算盘,他的眼里始终只有贪心与欲望,哪有什么儿女情长。
朱缨要借自己的手对付李寒池。
明日生日宴上,只要李寒池伤了他,李寒池就会立即陷入到违背太后、皇帝旨意的众矢之的。
这才是朱缨真正的算盘。
“资安,想什么呢?”李江拿着个油纸袋子走进来,“门也不关。”
“哎呦,这屋子被你收拾得可真干净。你一直收拾屋子,没吃东西吧,我从春华街买了些吃食,还热乎呢,赶紧吃,瞧你瘦的就剩下骨头了。”
屋子里没有桌子,李江把纸袋放到了木箱上面。
他想把木箱往中间挪挪,于是抬手去搬动,搬动的过程中,木箱发出了“嘎吱”一声,木箱本就老旧,这么用力一动,便陷了一块进去。
李江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担心谢资安看见,赶忙用身子挡住了谢资安的视线,又把从木箱里露出来的东西塞了回去。
“哎呀,这箱子有些年头了,资安你赶紧过来吃吧。”
李江的动作很快,但谢资安还是看清了,那是一块带血的布头。
方才送信的男人走得时候曾说过,“这破地方,真他妈的晦气。”
当时谢资安就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说,可那个人走得太快,而且他问人家也不一定会如实相告。
目前他能肯定李江对他说谎了,这个房间原来绝不是用来放杂物的,或者说除了放杂物还有别的用处。
谢资安下了榻,目光冰冷的扫视着李江。
李江并没有发现谢资安的微妙变化,他递过去一个小木凳子,嘿嘿笑道:“知道你以前过得是金枝玉叶的生活,现在不比从前,将就将就吧。”
李江买的是白菜猪肉馅的包子,包子个头有拳头那么大,外面的那层皮光是手指轻轻一捏,便陷进去一个坑,做得十分软。
一口咬下去肉馅的油汁立即在舌尖爆开,香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
谢资安吃东西很慢,像只猫一样,每一口都是小小的。
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包子皮,没有一点油汁溅出来或是蹭到嘴角上。
李江吞了吞口水,两眼痴痴:“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孩子,光是吃个包子就这么秀气。”
谢资安冷不丁地抬起眼:“江哥,不吃吗?”
“不吃,我不吃,我看你吃就好了。”李江用袖子急慌慌地蹭了蹭嘴角流下的口水,“好吃吗?好吃哥哥下次再买给你。”
谢资安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神情有些冷漠:“我吃饱了。”
“哎呦,真是猫食儿,这点就饱了。”
李江搓了搓手,笑容猥琐,亟不可待道:“那行,你吃饱了,也该让哥哥吃个饱了。”
谢资安笑了笑:“是吗?”
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然悄无声息地抵在了李江的腹部。
李江伸向谢资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恍惚了下,半响才低头看向抵在腹部的那把匕首。
“还吃吗?”
***
一个小孩坐在公主府的房檐之上,眼睛一转不转地望着衙门大院的方向。
天际处夕阳缓缓落下,晚霞似火。
“怎么了?想他了?”小孩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女子。
小孩没有说话。
“他的仇人太多了,你还是待在公主府吧。”女子轻声道。
微风吹过,拂开女子脸颊上的发丝,露出了一片疤痕。
“如果有一天,他能证明自己是有用之人,我会考虑让你跟着他的。”
小孩闻言,抬起了脑袋,眨着一双漂亮眼睛,语气坚定:“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