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低头,“正是,云公子得知此事忧心不已,君人快些回信一封,也好叫公子安心。”
“这孩子——”江泠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是想念沐云没错,只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用他们和太女通信的密线来往,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他又实在想念那孩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烦请太医等等,明日来为皇贵君请脉之时再带信件回去。”
太医躬身,“下官自当效劳。”
江泠然略微心安了些,“那就有劳太医了。”
恰好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内侍的通传,“陛下驾到。”
惊得江景然才站起来,凤帝便已经到了近前,穿着朝服,一看就知道是下了朝直接到了这里来的。
江景然几人跪下,“臣侍(臣夫)参见陛下。”
凤帝看起来心情很好,亲自扶了江景然起身,“皇贵君平身吧,你有着身孕,便可以免了礼,怎么不听呢?”
江景然笑了笑,由着她扶着坐下,“陛下这是不想让咱们孩子尽孝了?”
“尽孝又岂在这一时?”凤帝道,“如今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以后便不用跪了,这是朕的圣旨。”
江景然垂眸,“是,臣侍遵旨。”
凤帝这才看向太医,“太医,皇贵君的身孕如何?”
“回陛下,君上一切安好,只是月份尚浅,还不能断定是男是女。”
凤帝听得这话,先是皱了下眉,随后又开口,“男女倒也罢了,只是皇贵君身子金贵,你要小心照顾,万万不能像上次一般不慎小产,若是皇贵君这胎再出了什么事,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微臣不敢。”
“好了,下去吧。”凤帝说着,又看向一旁角落里的江泠然,“皇贵君胎像稳固,想来是侯君人精心照顾的结果,等到皇贵君平安分娩,朕要好生赏赐侯君人。”
江泠然垂首,“皇贵君与臣夫乃是血亲兄弟,照顾皇贵君本就是臣夫应做的,不敢妄求赏赐。”
江泠然这么说,凤帝噎了一下,倒是没再开口说别的了。
也恰在此时,北落澄过来了,十岁的孩子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了,见着这尴尬的一幕,他便找了借口把叔父拉了出来。
“陛下之前宣哥哥入宫便是为了照顾臣侍,如今臣侍身子安好,哥哥再留在宫中怕是不相宜,不如——”
话还没说完便被凤帝反驳了回去,“朕记得太医说过皇贵君身怀有孕不宜多思,怎得今日倒想起说这个了?”
“臣侍只是担心外头人会非议,污了陛下清誉,别的并无他想。”江景然垂眸,凤帝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如何会不知道?何况兄长心中也只有战死的妻主。
“皇贵君有孕,还是莫要介怀了,况且朕已经说过,留侯君人在此照顾到你平安产女。”
凤帝拉长了声音,尤其是平安产女四个字。
江景然只觉得周身发冷,平安产女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直到他生下女儿,就算他这一胎再跟上次一般无法保住,兄长一样也出不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