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失笑,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李玺毫不吝啬地吹彩虹屁:“真的,你看着挺瘦,原来这么架衣服,可比二哥哥那身腱子肉好看多了!”
魏禹朋友不少,却从来没人如此直白、如此纯粹。
小福王仰着脸,眉眼弯弯,就像他儿时收到过的唯一一件生辰礼物——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魏禹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发型乱了,不能摸!”李玺打开他的手,紧张地对着铜镜照起来。
魏禹笑笑,率先出门,等着他。
李玺颠颠地跑出去,非常熟练地抓住他的腰带,“走吧,让他们看看我朋友多英俊!”
他的手白白细细,相较成年男子略软了些,顶在腰间一小团,惹得人心痒痒。
李玺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拽拽他的腰带,“走呀!”
魏禹抿了抿唇,到底没甩开。
两个人就这么亲亲热热地出现在柴家兄妹面前。
柴蓝蓝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崩了,恨不得把李玺的爪子撬下来,换成自己的!
柴阳终于机智了一回,赶在前面说:“我叫人在曲水台备下炙肉清酒,书昀兄随我们一道去罢,席间要奏乐做诗,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柴蓝蓝扫了眼李玺,嗤笑道:“至于某些不会做诗也不懂乐理的人,就自己知难而退罢,去了也是丢脸。”
李玺从魏禹身后探出一颗毛脑袋,“诶,你要不这么说我还没兴趣,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去搅搅局不可。”
柴蓝蓝一噎:“李玺!”
“小点声也能听见,柴呱呱。”
李玺掏了掏耳朵,暗搓搓想着:同样是连名带姓,不同的人叫出来滋味就是不一样——还是更喜欢魏禹叫他。
“好了,一道去罢。”魏禹笑着打圆场。
柴蓝蓝哼了一声,气冲冲地往前走。李玺拉着魏禹,摇头晃脑,美滋滋。
柴阳背着手走在魏禹另一侧,两个人低声谈论着近来的边关形势,并没有避讳李玺。
——主要是吧,李玺也听不懂。
他就卜楞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比着两个男人的气度和颜值。
其实柴阳长得也不错,剑眉朗目,气质平和,倒像个儒将。只是小福王戴着一百倍滤镜,跟谁比都觉得魏禹就是最好的。
其间,柴蓝蓝无数次想掰开李玺的手,不仅没成,反被他气得风度全无。
魏禹和柴阳也不管他们,就像纵容孩子打闹的家长。
就这么一路热热闹闹地到了曲水台。
席面上不仅有魏禹和柴阳的几位友人,还有李木槿、杨兮兮等一众贵女。
小娘子们正围着李木槿,夸她的衣裳。
李木槿在人前从不摆县主的架子,大大咧咧地说:“这是我小弟画的样子,请尚服局的掌事嬷嬷做的,你们若喜欢,回头我把图样送到府上,姐姐们只管叫家里的绣娘照着做。”
贵女们连声道谢。
柴蓝蓝阴阳怪气道:“堂堂福王,不好好学文习武,成日摆弄这些女人物件,也有脸拿出来说。”
李木槿反唇相讥:“你就是嫉妒我有个好弟弟,有本事也让你哥给你做衣裳呀!”
柴蓝蓝一脸傲气,“我哥哥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哪里容得下这等小事?”
“同样容不下你呗!”李木槿翻了个白眼,“我家小弟就不一样了,从来不想着建啥功、立啥业的,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让姐姐们过得好,不让人欺负。”
柴蓝蓝被怼得哑口无言。
明明是歪理邪说,却偏偏无法反驳!
李木槿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可着劲儿显摆:“当然啦,我小弟生下来就自带祥瑞,天生就是享福的,确实不用像某些人一样苦哈哈地去挣功业。”
李玺嘴角险些咧到耳后根,“阿姐,这么多人看着呢,低调,低调哈!”
柴蓝蓝简直惊奇。
李木槿有这口才,刚刚怎么不知道骂杨兮兮,反倒用在她身上?
杨兮兮不声不响地坐到她身边,温声安慰:“三妹妹就是这般性情,说话直来直去,从不考虑旁人的感受,四娘子不必放在心上。”
柴蓝蓝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杨兮兮,虽然我跟李木槿不对付,也轮不到你来和稀泥。说起来,你们怎么也算表姐妹,为何你不向着她,反倒偏帮我一个外人?”
杨兮兮神色一怔,闹了个大红脸。
贵女们拿团扇掩着嘴,偷偷地交换着眼神。
柴蓝蓝站起来,坐到柴阳身边。只留杨兮兮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坐在原地,要多没脸有多没脸。
李玺啧了声:“蠢货。”
魏禹手一顿,把刚刚烫好的酒放到他跟前,“当着小娘子的面,不许说粗话。”
李玺眯着眼睛,挤出一个假笑,“知道了,爹爹。”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