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进了花店,陶令才看到闻清映手上拿了个苹果。
闻清映示意他坐,去店后面洗手洗苹果,陶令转头,看到干花的花架背后放着几个花瓶。
他起身看花瓶,没一会儿闻清映走到旁边,把削好皮的半个苹果递给他。
陶令看了看自己的手,闻清映噙着笑,指指卫生间。等陶令洗完手,两个人对坐在桌边沉默地啃苹果。
排排坐,吃果果,你半个,我半个……
去你妈的排排坐。
闻清映推了手机过来:“先生,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从这边过了。”
陶令:“今天开会,领老师们去吃饭了。”
看到他的回应,闻清映神情温顺地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又打字:“我上周是不是说错什么话让先生不开心了?”
陶令皱了眉,闻清映似乎有些紧张,修长的手指压在屏幕两侧,慢慢拖回手机,挺直的腰背突然弯了弯。
“不是的,没有。”陶令摇头。
他皱眉是因为有点烦,烦的不是闻清映,烦的是自己。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闻清映性格太好了,让他回头看自己只觉得颓丧。
直到把苹果吃完,他才打字:“没有的事,抱歉让你误会了,我每年这段时间都……情绪都不太好。”
闻清映看罢这话,笑了笑,继续问:“看看花会让心情变好吗?”
陶令嘴角轻扬:“上回你送我的月季还活着。”
闻清映顿时欣喜起来,陶令忽然害怕他又塞给自己一盆花。俩人再交流了几句,见闻清映却没表露出这倾向,他悄悄松了口气。
时间太晚,没一会儿陶令说要走了,闻清映于是起身关店门。
像上次一样,一起走到陶令家,两个人道了别,闻清映继续往前。
走过寂静路口的斑马线,闻清映回头看了一眼,小区门口已经没有人。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身走了来时的路。
夜风悠悠,闻清映绕过陶令住的小区,从背后小巷穿回街上,走到自己开花店的那条街,在街口走了另一个方向。
本来早该跟陶令分别的方向。
转眼已经是下半学期,本周五陶令的平台课就要开了,其实就是一堂以“文化”为大主题实际上什么都有可能讲到的课,整个学院研一的都要上,每学期的老师就换着来。
先前那挂陶令的贴子本来已经沉了下去,但是因为他快要开课,又被人风风火火地顶了一阵,最后不知道谁看不下去插了手,贴子忽然在一夜之间被删掉。
然而第二天就冒出了更多的贴子,有人嚎啕旧贴里有好多心血,说管理员肯定暗恋陶令所以不做人。也有人骂陶令阴险,不当面说话光在背后干事情。还有人默默地把存过档的信息又搬了出来,继续扒拉他的未婚妻是谁。
好在就此分流似的,每个贴子都没有以前那么热闹。
星期四下班,陶令照旧先到了宗教所背后的走廊上喘口气。
站过去没两分钟,他看到闻清映提着个壶出来,弯腰给门口的花浇水。没多久就有两个姑娘到了近前,在花架前挑挑选选半天,一直没走。
看了一会儿,陶令心里莫名有些不耐烦,他摸了手机打开学校贴吧,想看看还有没有说闻清映的贴子。
往下一翻还真的翻到一个,标题依然很扎眼:“报!晴天霹雳!西门对面花店的老板哥哥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