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吕兵就搬进了李家宅院。
前世,吕兵经常在野外执行任务,好点的时候可以睡帐篷、睡囊,更多时候为了掩藏行迹,就不得不在山坳里或树上过夜,所以再差的居住环境他都经历过,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乐意睡在那些糟糕的地方。
相比于坡上那两间四面漏风的茅草屋,李家宅院里有坚实的墙壁,屋里有暖炉,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盖的是猩红锦锈的大棉被……
别提有多舒坦了。
吕兵搬到李家宅院里住,李焕是最开心的人,这样他就可以日以继夜地向吕兵请教、学习。
他那份纯真的快乐,甚至连吕兵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提醒李焕,我现在得来的这一切原本是你阿耶要传给你的啊。
刘三也跟着搬来一块住。吕兵自然也不会拒绝,李家宅院里除了厅堂廊芜,光住人的厢房就有二十几间,而李家原来的仆人都随李大户搬到县里去了,这些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随便甩一间给刘三住,一点都不心疼。
三人吃喝一顿,次日继续研究天雷的触发装置。
两日后,用火石和火媒来触发黑火药的装置还未调试妥当,张教头从县里回到三清乡,带来一个令众人不安的消息。
“县里突然来了一伙官兵,人数怕是有上千人,一来就把县衙给占了,据说是来征集粮草的,却把东家和小娘子也召去了县衙……”
一听到自己的家人出了事,李焕着急问:“官兵抓阿耶和妹子干什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刘三也跟着问:“这伙人不会匪贼假充的官兵吧?”
吕兵想到的问题又不同,历来军队征集粮草,都只会在城外扎营,然后派人进城去交涉,哪有直接将军队带进城里去的道理?
难道真如刘三所说,这伙官兵是假的?
张教头叫两人不要着急,先让他把话说完:“我听口音,应该是梓州过来的官兵……如果真是匪贼,对面的州府衙门也不会不管,而且那帮人占据县衙后,并没有四处劫掠,只是满城告示要平价征粮,确实不是匪贼的做派……”
张教头不急,李焕可是急得跺脚:“到底我耶娘和妹子怎么样了?”
“被带去县衙里回话,然后又放回来了。”
李焕这才松下气来,随机又好奇道:“回什么话?如果单单是问几句话,也没必要把三妹也叫过去啊。”
“这正是我今天回来的目的。”张教头脸色凝重,“东家回来后,就立即叫我回乡里来给吕兄带句话,那伙官兵问了小娘子被劫一事,还打听杀死刘黑子的人是谁。”
“不过小娘子并未说出吕兄的名字,只说她晕倒了,回乡后才醒过来。”张教头补充道。
居然跟驻风岭和刘黑子有关。
众人都在猜想这其中的缘由,刘三一拍脑袋:“我明白了。准是吕二单人闯匪寨,杀死匪首的英雄事迹传了出去,那些官兵慕名而来,要瞧一眼吕二的风采。”
他这个观点立即被李焕否定了:“三妹最是机灵,如果官兵真是慕名而来,她何必要隐瞒?三妹准是瞧出了问题,所以才不肯吐露吕兄的行迹。”
张教头也附和道:“那伙官兵来意不善。”
“既然是官兵,总不会跟匪寇勾搭在一起吧?吕二替他们剿了匪,他们只会感激,难道还会有别的意图?”刘三不服气地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