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推官率队进乡后沿河谷主道进军,每路过一个岔路口或地势紧要处就留下两名士卒看守,在他看来,抓捕一个人犯而已,显然用不着这么多人马,他真正担心的是人犯趁乱逃出乡去,让他无法回去交差。
又派斥候去抓来乡民问路。
其实不用问路他也知道该朝何处进发,李家宅院的三重大院就像一颗明珠镶嵌在三清乡内,实在太显眼了。
士卒们看见那三重大院子后都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这趟没有白跑,单看那所大宅子,就知道里面少不了钱财酒肉,指不定还有几个美娇的丫头拿来开开荤……
张教头一个人守在李家门口,乡民们大都逃到了山里去。
裴老五对张教头有印象,见面后就先朝着肚子给了张教头两脚,张教头并没有还手,也不敢还手,爬起来后告诉裴老五,杀死刘黑子的是吕兵,住在东面的山坡上。
这是吕兵临走前嘱咐张教头的,让这伙官兵来坡上的茅草屋找他。
“吕兵!”裴老五从牙缝里吐出来这个名字,像是追捕已久的猎人终于发现了猎物的行踪,眼睛里射出异样的光芒。
宋推官对这个名字没任何感觉,只是吩咐裴老五押上张教头,留下几人看守李家宅院后,率领大部队掉头朝东面的坡上扑去。
…………
三清乡地势四周高中间低,整体呈漏斗状,从军事的角度上来说,两军遭遇,要先抢占居高向阳的位置,进可俯冲,退可凭高地守……所以他回到了坡上。
其实,吕兵并不想通过暴力来解决麻烦。
但自李焕进了军营后,至今没有被放回来,这就已经意味着和平解决的路被堵死。
然后他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张教头被官兵们捆了起来,用绳子牵着,身边还不时有士兵给他来上几脚。
“这帮狗肏的泼贼!”随着官兵朝坡上进发,刘三也能看见被牲畜般牵在官兵队伍前面的张教头,咬牙切齿地骂道。
吕兵更习惯将各种情绪装在心里,面上毫无波澜地向刘三吩咐道:“去吧。记好了,听见这里发出声响,就点火。”
“我都省得!让这帮泼贼尝尝‘天雷’的滋味。”
刘三回复完,就带着火石,猫着腰下了坡。
吕兵家里还有二十斤黑火药,但时间仓促,他只来得及装了两个三斤火药量的铜炉子,火药又用油布裹了一层,方便在外层塞了不少敲碎的铜铁片,用来增加杀伤效果。
两个炸弹,一个埋在坡下,一个就搁在他的茅草屋前30米处。
他还利用剩下的时间在屋前空地边沿垒起了一排半米高的石头,权当做掩体。
现在吕兵就蹲坐在这排掩体后面,手持望远镜,静静地等待着官兵们的靠近。
1500米……
他已经能看清坡下每个人的脸庞,甚至他们或狰狞或慵懒的表情。
8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