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远爯大惊,急道,“他怎么死的,谁杀的?”
宋推官艰难地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杨远爯镇定下来,裴老五不过是一个外人,又寸功未建,死了也就死了吧,不值得为他扫了今天的兴,反而安慰宋推官道:“裴老五福寿浅,我们将他好生安葬,也算是对得起他了,推官不必太过自责。你叫唐大山来回话吧。”
唐大山,归义都右队队正,今天正是他带着本队人马随宋推官一起去的三清乡,而现在……
宋推官如何开口,又如何回答……
只得在堂上连连磕头,伏地颤抖。
杨远爯腾地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两眼怒睁:“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推官只敢拼命地磕头,头磕破了,血水混着汗水一并渗在地面上。
“死了?”杨远爯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向四处茫然地望去,只见堂上众人同他一样,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失了声。
县衙大堂一片死寂。
杨老大最先平复好情绪,对着磕头不止的宋推官和气道:“宋推官不必急于请罪,你先退到一边休息,待休息好后再将事情如实报来,至于功过如何,自有定论。”
“谢谢都头……”
宋推官不敢起身,膝行着退到一边。
“直娘贼!敢杀我们五神山的人……我这就去宰了这厮,再将他抽筋扒皮,替唐老弟报仇!”
唐宗汉说着就要往冲出大堂,却被杨老大挥手制止了:“唐将军稍安勿躁,待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她又吩咐其他人全部退下去,只留下她和杨远爯两人,和依旧跪在地上的宋推官。
她走过去亲自扶起宋推官,又指着一旁的坐榻道:“坐下说话。”
宋推官只敢挂在坐榻的边沿处,望着杨老大的眼睛不自觉就流出了泪水:“谢谢都头……都头,卑职无能,卑职辜负了你和杨都头,卑职……该死!”
说着又要离榻下跪,却被杨老大摁住了。
“推官无需过多自责,行军带兵本来就不是你的长处,多半是唐队正急于邀功,太过冒进,才有了这次的教训。你先休息好,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和爯叔说清楚。”
宋推官在军中职务更高,他和唐大山带兵出去,自然是由他来全权指挥调度,杨老大故意这样说,就是在替他减轻罪罚,他又如何不明白。
宋推官满怀感恩戴德之情,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把在三清乡发生的枪击和爆炸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尽量不漏掉任何细节。
待他讲完后,杨老大又追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令他戴罪立功,立即率右队剩余人马赶赴三清乡,在那里严密戒防,绝不容许吕兵逃脱。
并嘱咐他遣人先将李焕快马带回县衙审问。
宋推官领命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