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宋推官亲口讲述,我绝不相信世上竟有这种事,竟有……这等人。”
宋推官已经离开,杨远爯仍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
此时大堂内只剩下他和杨老大两个人。
“这世上原就有很多奇人,只是暂未被人知晓罢了。”杨老大也跟着慨叹两句,而后商量道,“爯叔,你见识广博,可曾想到那人用来杀人的武器是什么?”
杨远爯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我就一直在想,能够瞬间杀死几十人,还看不见进攻招式,让人无从防范……闻所未闻!而且太匪夷所思了!”
“伴随着大量浓烟,能造成地动,震得人内脏欲裂,还有刺鼻的灼烧的味道……”杨老大轻轻念叨着,“我倒是想到了一样事物……”
“哦?是什么?”杨远爯急问。
“父亲生前好结交奇异人士,其中有一位炼丹的仙人,父亲曾向他学习炼服丹药,我那时觉得新奇,也在一旁观摩过。那位仙人说过,有一个伏火的方子,轻易莫要尝试,因为炼出的药会着火,能伤人。我那时还问过那位仙人,丹药怎么会伤人呢?仙人说那着火的药并非一般丹药,会瞬间起火,在炉内有时还会爆炸……和宋推官描述的情形十分相似。”
杨远爯听入了神,急忙追问:“那仙人可说过‘着火的药’应当如何炼制,方子里有哪些药材?”
杨老大摇头道:“我也曾这样问过,可那仙人说既是伤人的药,他又如何会去炼制呢?至于方子里的药材他倒是提起过,我约略记得一些,有洞硝、皂角、木炭、硫磺、马兜铃……我也只记得这些了。”
“可惜了。”杨远爯叹道。
杨老大知道他在叹息什么,苦笑道:“爯叔把炼制丹药想得太简单了,即便我能记起那副方子也无用,方子里的药材有哪些,如何使用,各需要多少分量,炼丹的时辰和火候如何掌控,等等。非是精通此中道理的人,是万万炼不出来的。”
杨远爯看向杨老大,含有深意道:“眼下正有这样一个人。”
“可这个人杀了我们三十几个弟兄,而且我们原是答应了裴老五要替刘黑子报仇……”
杨远爯大笑道:“得一良将,胜过千军万马,岂是区区三十个人比得了的?只要此人愿意为我们效劳,给我们炼制这种丹药,往后得来的好处,又岂是三十人能得来的?至于刘黑子,虽说是你父亲生前的旧人,但自来和我们没有太多联系,何况刘黑子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嘿嘿,倒应了那句老话——死有余辜,我们何必为了这种人捆住手脚。”
“爯叔所言极是。”杨老大早起了招纳吕兵之意,见杨远爯先提出来,再没有顾虑,附和道。
“只是,”杨老大似乎还有顾虑,“那人能独闯驻风岭,手刃刘黑子,又能眨眼间用丹药杀死三十几人,无论胆气、谋略,还是手腕、心性,俱非常人可比,想要将他纳入彀中,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杨远爯嘿嘿笑道:“他要是个一般人,我还懒得去理会他呢。贤侄女放心,我亲自跑一趟……不行,我现在就去,就是绑、我也得把他给绑回来。”
堂内没有外人,杨远爯心情大好,便用了他们二人以往的称呼。
其实这些年来杨老大一直沿用以前的称呼,称杨远爯为“爯叔”,但杨远爯却记怀故人的恩德,恪守属下的本分,无论人前人后都对杨老大使用长官的称呼。
杨老大忙拦住杨远爯:“爯叔又何必急于一时,等宋推官将人带来,我们先确认好,再赴三清乡也不迟。”
两人又出了县衙,去各处驻军地慰问一番,回来时,李焕已经被带进县衙后的牢房里。
他们差人将李焕又带到县衙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