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清乡时,李焕就听见了那声爆炸,又见路口的营帐后撤十里,便知道是吕兵的炸弹起到的威力。现在又来到县衙后厅,见到两位官兵主将,他非但不惧,反而因为吕兵的成功心情惬意。
杨老大对外极少开口,将问话的权力交给杨远爯,以凸显杨远爯在这支军队里的权威。此时便是杨远爯先问道:“你叫李焕?”
李焕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他想的是,既然吕兵杀了这么多官兵,他肯定难逃一死,大丈夫死则死矣,何须赘言。
杨远爯压住火气继续问:“你们同乡的吕兵,你和他相熟吗?”
李焕则连哼都懒得哼一声,挺着头四处张望,便似杨远爯的问话不存在一般。
杨远爯大怒,将案上的佩刀握在手里,步步逼近:“你在找死!”
李焕双目直视,毫不闪避:“要杀便杀,说这么多废话做甚!”
“你——”面对一个不怕死的人,杨远爯一时竟无可奈何。
杨老大依旧坐在软榻上,此时开口轻轻说道:“李焕,阆中县三清乡人士,广明元年应试乡贡,不第,父亲李明望,以经营田产和私茶为生,现居阆中县后坊,长兄李炬,三妹李月儿,幼弟……”
随着她每念出一个名字,李焕心中的恐惧便加剧一层……直到李焕气得浑身发抖,怒骂:“你们……好卑鄙!”
杨老大面色不改:“你难道不知晓么,乱世人命如草芥!杀你一个人是杀,杀你全家也是杀,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好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李焕从愤怒中镇静下来,恶狠狠地盯了眼远处的杨老大后,答道:“就凭你们这些人,想去找吕兄的麻烦,只会是自讨苦吃。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放肆!”
杨远爯没忍住又要发火,被杨老大阻止了,她朝李焕继续问道:“吕兵是否会炼制一种丹药,这种丹药凭着起火爆炸伤人?”
李焕不屑地回道:“说给你们也无妨,那神物叫‘天火’,天火一旦被引爆,方圆数里之内,别说是人了,连根草木都不会留下。”
杨远爯急忙追问:“那‘天火’该如何炼制?”
李焕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以对。
杨老大却看似轻松地说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取洞硝、硫磺、马兜铃、木炭等物,用伏火之法炼制……雕虫小技而已。”
李焕大惊:“你们也会炼制‘天火’?可吕兄的方子里没有马兜铃,还有洞硝……”话说一半,他才反应过来,“你是在诈我!”
杨老大没有回应李焕的问题,而是叫人来把他带了下去。
她已经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内容。
杨远爯和她会神一视:吕兵确实会炼制伤人的丹药,必须将此人收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