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别给人下跪呢!”吕兵始终接受不了古人磕头这个习俗,赶紧将泥鳅扶了起来。
待他将泥鳅扶起来时,只见这个平时争强好胜的铁汉子,竟已是泪洒满脸。
李焕是文人心思,敏感,又亲眼目睹这幅感人的场景,忍不住也要陪出几滴眼泪来,但他身为局外人,总比那两人要清醒些,提醒道:“吕兄,你只是给他取了姓,还没起名呢。”
泥鳅用大手一把抹去脸上的鼻涕眼泪,朝吕兵道:“请队头赐姓!”
“我既叫吕二,以后你便唤‘吕三’吧,我们都是失去了父母亲族的人,以后在这军中,也算是多了个陪伴。”在吕兵的观念里,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无甚所谓,所以很随意地说了出来。
泥鳅却是浑身激动得发抖:“吕三……我以后就是吕三了……谢谢队头。”
李焕赶紧在一旁提醒道:“他叫吕二,你是吕三,现在你们就是亲兄弟了,怎么还在称‘队头’呢?”
吕三这才反应过来,憋足了劲,欣喜地喊出:“二哥!”
说完又要朝吕兵下跪。
吕兵正要去阻拦,却被李焕拦住了:“你是兄,他是弟,这一拜是应当的。”
吕兵不太清楚古人的这些礼节,只得受了吕三的跪拜,然后赶紧将他扶起。
“二哥!”吕三似乎觉得这一声喊不够,连着又连喊了两声:“二哥!……哈哈哈!我有兄长了,以后再也不是个没家的人了……谢谢二哥!”
“三弟!”吕兵也欣慰地回了一声。
虽然他本意并没有想着认个兄弟,但吕三直来直去的性格极对他的胃口,能多个这样的“三弟”,他也是欣喜不已。
屋内三人俱是开心。
李焕向来喜欢热闹,干脆怂恿着吕兵摆上一桌简单的酒宴,要好好的庆贺一番。
吕三更是兴奋,亲自跑出去抱酒,出门时还不忘提醒那些同来的士卒们:“都听好了!以后我就叫‘吕三’,吕队头就是我二哥,谁要是叫错了,小心挨板子……”
那些士卒们则有些懵,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城内捉拿逃兵的么,怎么突然就认上亲戚了?
吕兵自然也不会扫大家的兴,但他考虑到明天还要训练,并没有多喝,也限定那两人只准喝三碗。
喝酒时,见吕三兴奋得有些过头,吕兵理解他孤身多年突然有了亲人的感受,但也得提醒他:“以后你我亲似兄弟,二哥是这弩弓队的队头,三弟你可要在队里好好表现,替二哥多挣些脸面回来。”
吕三把胸脯拍得叮当响:“二哥放心,三弟若给二哥丢了人,不消二哥吩咐,我自己把脑袋给拧下来……”
三碗酒喝完,吕三明显还没有尽兴,但他牢记吕兵的话,不再多沾半口,和吕兵告退后,就爽快地大笑着回营了。偏偏倒倒的样子,颇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
李焕也随后告退。
吕兵却还不能休息,他始终没忘记有七名士卒当了逃兵,更要紧的是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所有士卒的关注,必须得尽快想出一个处置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