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爯看出杨轻此时心情不佳,所以语气也格外的小心,带点哄小孩子的意味猛地拍了一下脑袋,继而夸张地叫起来:“啊呀,都头准是去城外探视吕兵的弩弓队,瞧我这记性……你都跟我说过几次了,都怪我,哪知道城内的琐事会这样多!下次,下次我一定陪着你一起去……”
他还以为杨轻生气的原因是他失言了,没陪同她一起去城外。
杨轻在心里叹了一气,但又不能真跟杨远爯置气,只无奈道:“爯叔,你可知我今天在城外军营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什么了?”杨远爯本着哄讨杨轻的原则,尽量夸张道,“可是吕兵那小子辜负了都头的期望,我们替他招了人,又运去粮草器械,他却没有尽心练兵,整日尽在城外玩耍?都头放心,我这就出城去收拾他……”
杨轻已经被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好在她一向涵养功夫很好,又在心里慢慢把气理顺,才道:“与爯叔所说相反,吕兵深谙练兵之道,又亲力亲为,法度齐备,把弩弓队上下治理得井井有序。”
“这不是好事嘛!”杨远爯困惑了,“那……都头又为何不开心?”
杨轻知道跟杨远爯说话不能绕弯子,便直接道出来:“今日我刚到军营门口,便被守门的士卒拦住了,他说,除非吕队头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入营,——包括我在内。”
“反了他了!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说的,都头莫急,我这就带人去把那家伙给绑回来,定要给你出这口恶气。”
杨远爯可不只是说着玩玩,他是真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往门外冲。
杨轻只得赶紧拦住他:“爯叔误会了,我怎会跟一个士卒置气?”
“都头的意思是……吕兵?”
杨轻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训练出来的士卒,眼里只有他,却连我这个都头的命令都不管用了。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
牵涉到了吕兵身上,杨远爯就不得不慎重了。
思索再三后,他做出了选择:“管他是谁,只要敢得罪都头,我杨远爯就不能轻饶了他。我这就差人把他叫来,让他当面给都头赔罪!”
杨远爯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吕兵的重要性,所以只是让他来给杨轻赔罪而已,换了其他任何人,绝不只是赔罪这么简单。
不料,他这个“温柔”的建议仍是换来了杨轻严厉的训斥:“爯叔!不得胡闹!”
这一次杨轻是真的动怒了。
杨远爯被吓得张着嘴,却一个字也不敢再乱说了。
杨轻直看着杨远爯,一字一句道:“我们绝不能和吕兵为敌,此人胸中的才能,深不可测,和他为敌,只会是自取灭亡。爯叔,记住了吗?”
“是是,记住了。”杨远爯连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