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旁的杨远爯,希望他能从对比中找到不足,却见杨远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显然并没有认识到整顿军中内务的意义。
将军营内各处参观完后,杨轻意犹未尽,提出还想观看弩弓队的操练情况。
“好。”
吕兵立即答应了,然后命冯大前去击鼓。
待吕兵带着杨轻一些人到达校场时,一通鼓响还未敲完,所有士卒已经集合完毕,队列整齐,且肃穆安静,宛若铜铸铁浇。
吕兵站上将台,开始发布命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鼓声再起,号旗翻动,下面的士卒们统一做出相应的动作。
其实演练的无非是基础的队列,如分、合、起、坐、跪、伏等,外加上齐步前进的行进间队列,但队形横竖各成直线,分毫不差,所有人再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伴随着齐齐的喊声,顿时显出气势非凡来。
从高处望下去,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
那一刻,杨轻竟联想起她看过的兵书,“凡陈,行惟疏,战惟密,兵惟杂,人教厚,静乃治……”,竟生出一种古人诚不我欺的感慨。
这才是一支军队该有的样子。
只是如今能做到的人太少了。
杨远爯也不再是无所谓,他久历行阵,自然明白军中士卒能同进共退意味着什么,除了连连称赞,他甚至还向吕兵请教道:“吕兄可有什么窍门,怎么把他们训练得如此规整?”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讲明要求,再多练几次罢了。”
“真的?”杨远爯竟不愿相信,“我也如你说的这般练过,可怎么就练不出来呢?……难道是我练得次数还不够?可我要再多练几次,那帮好吃懒做的家伙们准得造反……”
“爯叔!如何练兵一事,你们下来再商议。”杨轻赶紧出言制止,若再让杨远爯当众说下去,就太灭自己的威风了,随后问向吕兵,“他们可曾练习过弩,能试射一次么?”
吕兵如实禀报:“士卒们对弩弓还不够了解,臂力也尚在锻炼中,目前还没有正式习射。”
“可惜了。”
杨轻叹了一声。
这次巡视弩弓队,本是为了消除与吕兵之间的隔阂,现在任务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将带来的礼品赏赐给众将士,然后便可以回城了。
杨轻登上高台,讲了几句慰劳的话,便命人将赏赐发下去。
每名士卒一套冬衣,铜钱三吊。
不成想士卒们将赏赐领到手里后,却没有如杨轻所预想的那样欢呼雀跃,反倒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直到吕兵下令,他们才将内心的喜悦表现出来,才开始齐喊:“谢都头恩赏!”
再无疑问,这支队伍已是吕兵的队伍,只会听从吕兵一个人的号令。
杨轻甚至有些后悔了,她不该放兵权给吕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