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队里的底层将领和士卒们也是牢骚满腹。
他们由山匪变为官兵后,除了身上的穿着不同,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一直还过着以前从匪时涣散、自在的生活,什么叫军纪?什么叫操练?压根没听说过……直到现在,他们的新长官换成了吕兵。
他们再抬眼一看,头上的队正、队副全部换人了,以前的老大哥们都被撤走了,连发牢骚都找不到地方。
在这种形势下,聪明点的士卒明白变天了,乖乖服从新长官的命令,愚顽的人也不在少数,用消极训练、甚至毁坏武器的方式来发泄他们的不满……
吕兵对下面的这些情况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出手干涉罢了。他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再去理会这些琐事了,况且,这也是对林季的一次考察,如果林季连手底下的人都摆不平的话,以后也没有再重用的必要了。
林季从来都不是善茬,处理了几次,见效果不佳,干脆直接找到吕兵,要求加大惩罚力度。
吕兵依旧是不干涉的态度,除了拒绝恢复肉刑外,同意了林季的所有请求。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校场边的土台上热闹了起来,打板子的声音几乎就没有停过。严重点的,打完板子还得继续趴在上面示众,以警示其他人……
最严重的,会被直接驱逐出归义都。
归义都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军中钱财物质充沛,从没有亏欠过军饷,时不时还可以领到赏赐,底层士卒也可以获得不少提拔机会。再加上杨轻已是一州刺史,他们跟着归义都打拼这么多年,却在即将收获荣华富贵的时候被赶出去,这无疑于一场灭顶之灾。
几乎就在第一批人被逐出军营,后队的风气为之肃然,队伍的训练也逐步走上快车道。
吕兵在见证这种变化后,心里有过一阵反思。他虽然偶尔严厉,在士卒们面前也是不苟言笑,但内心里却是极看重袍泽情义的,又带有现代部队里的官兵平等思想,管理部下实则以宽厚为主,对于下面人的一些小过错,很多时候都装作没看见,寄希望他们能自我反省。
林季的行为则是在提醒他,在古代这种严酷的生存环境下,严厉往往比宽厚更有效。尤其是短期见效快。
后队的训练能够迅速度过磨合期,也离不开李焕的一份功劳。
连吕兵自己都不知道,他往常训练弩弓队的许多言行和举措都被李焕给偷偷记录了下来,最后汇成一本册子,还起了个书名——《练兵实录》。
书名下面还赫然写着几个小字:吕兵著。
就这样,吕兵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写了一。
吕兵是在林季的书案上发现了这本《练兵实录》,目前仅存两本,另一本被李焕自己收藏起来了。林季的这一本是他用一坛美酒跟李焕换来的。
当然并不是说这只值一坛酒,而是李焕知道林季也在练兵,便特意抄了一本送给他,那坛酒不过是象征性地收点劳务费。
吕兵也是看见这后才明白过来,难怪他偶尔观看林季练兵,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吕兵拿着这找到了李焕。
李焕十分坦然地表示,他这种行为古人便有先例,不足为奇。
吕兵好奇问,哪位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