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都大学毕业了,黎玉帛从来没喝过酒。没想到第一杯酒竟然就是交杯酒,还喝得这么狼狈。
霍曜喝下酒,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一番计较。
成婚之前,他派人打听过黎玉帛的身世。
黎玉帛是户部侍郎黎袭志最厉害最受宠的养子,年十八,棋琴书画,无一不晓,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通,又生得倾国倾城,简直是完美的细作,恰如三国时期的貂蝉。太子使计,让皇上赐婚霍曜和黎玉帛,摆明了是学司徒王允的美人计。
但眼前的黎玉帛,美人倒是个美人,却不知计在何处?
霍曜的眼神像一池深潭,黎玉帛望不见底,产生未知的恐惧。
黎玉帛讪讪笑道:“让王爷见笑了。王爷别不信我的话,来日方长,王爷自然会看到我的真心。”
翻译过来就是,恳请王爷多留我活几天,我一定找机会逃走,互不相见,就不会心生仇恨。
霍曜头一回见这种牛头不对马嘴风格的细作,玩兴大起,有意要试探试探,便道:“既然是真心的,那便伺候本王宽衣就寝。”
黎玉帛瞪大了眼睛:“???”
书里可没这茬,梁王洁癖得很,从不让任何男男女女女近身。
但霍曜的命令如此,不能再拿书里的条条框框来对照,就像说明书也有失灵的时候。
面对梁王霍曜,谁敢说一个“不”字。黎玉帛只好豁了出去:“我……求之不得!”
霍曜站起来,吹灭蜡烛。烛影幽幽,映照着霍曜的高鼻深目,淡淡的月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竟显出一丝柔和来。
“还不来帮本王宽衣!”随着这句冷铁寒冰般的口吻,那点柔和消失殆尽,只剩威严绕梁。
黎玉帛一个箭步立了起来,一面维持假笑,一面帮霍曜脱掉外衣,搭在花梨木衣架上,又摘掉他额头的抹额,取下他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别的不说,就光是这一套行头,就足够用作黎玉帛跑路的资费。
转身间,霍曜已经上了床,盘腿坐着,一幅等着人伺候的大爷模样。他身穿红色中衣,和这被布置成红色的拔步床几乎融成一色,只留个又白又俊朗的面庞,看得又清晰又怪可怕的。
黎玉帛认真看了一眼,然后默默放下银钩上的宝帘,把自己隔在外面。他挥了挥手,就像关上舱门,送别飞机似的。
爬上霍曜的床,无异于送死!黎玉帛不想,真不想。
霍曜一个人坐在床上,隔着红色纱帘,朦朦胧胧看到黎玉帛纤瘦的身影,命令道:“上来伺候本王。”
来真的呀?
黎玉帛磨磨蹭蹭,不得不掀开纱帘,钻进床,早已耳朵根都红透了。
虽然他平时在网上经常看涩涩,但理论不等于实操啊!母胎二十二年,他还没开张过!何况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和身体准备。
不是说做这种事之前,要好好清洗一番吗?何况王爷看起来很猛很会玩,一身的肌肉像家|暴男,真要那啥,不得里里外外洗干净?
但事实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黎玉帛半跪在霍曜面前,低眉顺眼,像只乖乖就宰的羊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如拜个早年吧:“祝王爷早生贵子……”
???怎么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霍曜道:“可惜你也是个男子,不然早生贵子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拒绝,谢谢。
就算是生子文,我也不生,怕痛。
黎玉帛笑道:“王爷,我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以后王爷想娶妻就娶妻,想纳妾就纳妾,想生几个生几个,我绝对没有意见。”
霍曜躺了下去,说道:“把衣服脱了,伺候本王。”
好家伙,居然喜欢被骑|乘。
黎玉帛莫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地脱掉华丽的红色喜服。
说实话,霍曜这昳丽长相这宽肩窄腰身材,如果在现代网络上发个视频,评论区绝对千万声“老公”,凑不齐一条裤子,也许黎玉帛也是其中涩涩之一。但此时此刻,完全猜不到这位狠心的爷到底在想什么,黎玉帛实在害怕,涩涩的心淡如水。
衣服还没脱完,黎玉帛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饿了。
他脸皮薄,白里透红,腼腆道:“王爷,我饿了。一整天没吃饭……”
霍曜看着黎玉帛,发出灵魂拷问:“是吃饭重要还是伺候本王重要?”
细作应以侍奉讨好王爷为己任,但黎玉帛这个细作显然不是传统的细作,也许……也许在试一种很新的方法。
昏暗中,黎玉帛看不清霍曜的眼神,只觉得他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像那种随时会抓起一把刀砍人的暴躁狂。
黎玉帛抿了下嘴唇,不敢答话,继续顺从地脱衣服。
衣服摩擦发出窸窣响声。
黎玉帛肚腹空空,浑身没剩多少力气,双手软绵绵的,一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可怜巴巴的模样。
无言沉静片刻,霍曜坐起来,绕过黎玉帛,掀开床帘下了床,喊道:“杨智及!”
立马门就被打开,有个手持拂尘的公公快步走了进来。
霍曜吩咐:“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