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废话,说完,霍曜就利落地躺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黎玉帛有点不知所措,王爷明显在嫌弃他,这微微撅起的臀|部还不够表示自己的忠心吗?
等等,撅起的好像是……腰部。
黎玉帛深感汗颜,但这也不能怪他呀,毕竟是零经验,知道要翻身背对着王爷,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用伺候也好,黎玉帛本来就不想和王爷滚床单。
他再次咸鱼翻身,扭头可以清楚看见霍曜闭目而眠的侧颜,浓眉高鼻,面部线条极为流畅,轮廓俊朗,充满男人味,在幽幽光影下就像神仙姿容。
但这神仙将来可是会将黎玉帛一箭穿心!
想到这,黎玉帛就心胆俱裂,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不由得浑身不自在,低声道:“王爷,我睡相不好,为免搅扰王爷,我还是去榻上睡吧。”
黎玉帛一起身,就被霍曜扣住了手腕,力度之大如手铐,让人不由得遐想要是真被王爷压在身下,非死即伤。
霍曜的目光凌厉地向他扫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黎玉帛:你也不是鸡,也不是狗啊。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既是夫妻,岂有分床睡的道理?”
黎玉帛知道了王爷PUA大法的关键之处。王爷记忆力很好,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用你曾经说的话来堵你的嘴,让你无法反驳。
果然是祸从口出,往后每同王爷说一句话都要谨慎斟酌。
黎玉帛只好又躺回去,露出标准笑容,殷勤道:“既然王爷不嫌弃,那我就睡在王爷身边。”
霍曜没有回应。
黎玉帛这一天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且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忍不住喃喃道:“王爷,王爷……”
身后突然传来带笑的声音:“王爷早就起床练武去了。侧王妃和王爷真是情深义重,王爷早起的时候,让我们别叫醒您,让您多睡会儿;这会儿您一醒来,又急着找王爷。”
梁王这么做,肯定是做给下人看的,这样朝廷上的官员知道了,就会真以为梁王沉迷于美色。
但黎玉帛不过是正常的自然反应。
试问问,和你同床而眠的人不见了,你不得呼唤两声吗?怎么就被解读成情深义重了呢?
黎玉帛转过身子,看到说话的人,是个丫鬟。那丫鬟长得模样端正,看起来很机灵,笑盈盈道:“侧王妃,奴婢采香,是王爷安排在您房里的大丫鬟。”
除了采香,还有四个小丫鬟和两个小厮,真是豪门贵子的标配啊!
但黎玉帛不习惯被人伺候,被人一碰就浑身痒痒的,于是让丫鬟小厮们在一旁站着,自己穿衣穿鞋,直到三千青丝实在不会打理,才让采香帮忙梳头束发。
梳洗罢,该用早膳。采香道:“侧王妃请稍等,王爷说了,会回来陪您一同用早膳。”
啧,王爷做戏还做得挺足。
黎玉帛便假装也做出关心梁王的样子,问道:“王爷在哪练武?”
“在王府东南角的演武场。离这不远,侧王妃若是想去看,奴婢可以带您去,还可以和王爷一同回来。”
黎玉帛:“……”
我只是随口一问。
但话已至此,他只好在采香的陪同下,出了院子,来到东南角的演武场。
霍曜穿着黑色薄衫,越发显出颀长硬朗的身材,就像刚退下战场的凛凛将军。他的双眼处蒙了一条黑色绸带,左手持弯弓,右手搭箭矢,手背上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见,肩背肌肉健硕勃勃。
意气风发,年少有为。
须臾,利箭“嗖”地射出,堪堪刺中靶子正中心,不偏不倚。
“好厉害啊!”黎玉帛情不自禁发出惊叹,但下一刻他就想到书里说,梁王霍曜正是用这箭无虚发的箭术让原主命丧黄泉。
想到这,他心酸地想转身回去。
霍曜摘下蒙眼黑绸,唤道:“爱妃,过来。”
呕,叫得这么亲切。
书里可没写霍曜称呼原主“爱妃”,他现在到底几个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黎玉帛只好笑盈盈走到霍曜身边:“王爷好用功。昨晚辛苦一夜,又起大早练武,可要当心身子。”
你演,我比你更能演。
以梁王这沉闷高冷的性子,床笫之欢必不会对外人讲,那黎玉帛说“昨晚辛苦一夜”,别人就无从考证,就会真以为王爷和侧王妃鹣鲽情深。
岂料霍曜比他更无耻:“日日练武,身体才能矫健,才能和爱妃夜夜笙歌。”
采香及众小厮:……
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黎玉帛:果然能打败无耻的只有更无耻。
突然他发现霍曜手掌上有一道血迹,心口一紧,问道:“王爷,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