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敛看着枯坐在废墟上的人,魔界月亮是红色的,可即使这般明艳的颜色照到他身上仍旧驱散不了满身的苍茫。
不知过了多久,墨敛听到了他的声音,“多久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了啊,贺楼明站起身,似笑非笑地回到寝宫。
唔——
他是要当着清远的面杀呢还是避过清远杀?
还是当着面吧。
毕竟那么喜欢的,一定要让他印象深刻。
满脑子都是如何杀蛇的贺楼明又一次掀开帷幕,原以为会看到两道身影,他自虐般地扫过床上,却发现只有男人一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额头滚烫,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
他闭着眼睛,眉头难受地皱到一起。
很明显,身上的东西还在锲而不舍的发挥作用。
贺楼明手掌贴在了清远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引得清远不自觉地轻蹭。
像是猫儿一般,轻轻地拱着他。
贺楼明躺在他旁边,他眸中晦暗不明,只慢慢地用手指抚上清远的眼。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雾茫茫一片,毫无焦距。
“清远”声音轻柔,却像是将这两字在舌尖咬碎,再吞入腹中。
“你既然看不上我送来的女人,那我给你解了药,可好?”
没有人回答,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缠绵的吻一路下滑,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响起,良久后,有几声低低地咳嗽声和吞咽声。
...
...
天将明,魔界白天也无蓝天白云,只是天幕白茫茫的一片,带着乍眼的亮。
清远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左臂被人搂在怀里。
试着抽了抽,力气有些大,抽不出来。
清远疑惑地挑眉,难道一觉醒来道侣的一片神魂都已经归位了?
不然以目前二人的关系,绝不可能这般亲昵。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蹭了蹭,声音沙哑含糊,“清远,让我再睡一会。”
清远大着胆子一看,贺楼明唇微微肿着,像是要磨破了般红地几欲滴出血来,两辈子的记忆重合在一起,他像是被雷劈中般僵在了原地。
清远仙尊着实厉害,昨晚可是将本尊摁在了床上。
本尊的嘴角可是都破了呢。
疼得厉害。
当初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原以为早就忘记的事原是刻在脑中,清晰地让人心惊。
清远掩住眸中思绪,面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
贺楼明其实早就醒来了,故意忍住就为了看他神情。
可看来看去清远像个木头似的,他睁开眼睛,幽幽开口,“清远仙尊着实厉害,昨晚可是将本尊摁在了床上。”
清远眯了眯眼,压低了声音,“所以......你嘴巴疼的厉害?”
贺楼明眼睛一下子睁大,却看这人仍是一副清雅俊逸地样子,很难想象,这种略带颜色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他有些不高兴地想:这话是谁教给他的。
下床倒了杯水,递给贺楼明。
后者伸手接过,轻飘飘地睨了一眼,“本尊以为清远仙尊醒来会大怒。”
清远一瞬间心虚地移开眼。
不敢不敢,怕了怕了。
贺楼明喝了口水,干哑的喉咙得到润泽,舒服不少。
他心情不错,又躺回了床上,抽了条薄毯盖住自己,看起来要继续睡一觉。
清远看了看他,轻手轻脚地往外面走,没走上几步,身后传来贺楼明的声音,“过来。”
不太好吧,还有两年才结成道侣,现在睡一张床上算什么。
贺楼明困倦似的闭着眼睛,身上薄毯盖到下巴处,一只骨肉均匀的手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语气里全是不容置疑,“过来,再睡会。”
清远原地顿了一秒,慢吞吞地转过身,温吞地上了床,双手平放到胸口处,中规中矩的,仿若棺材里的尸体。
贺楼明一张薄毯盖住两人,身子也挨了过去,不说能贴在一起吧,反正清远一伸手就能碰到。
他神情惊愕,诈尸般地扭头盯着贺楼明,后者抬了抬眼皮,惜字如金,“睡。”
好的。
你说了算。
他闭着眼睛,没有看到身侧人眼中的复杂。
贺楼明的手慢慢地蜷缩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觉得什么都没有握住。
总归,一切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