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侧锁骨顶端凸得很明显的地方还有一枚细小的朱砂痣,仿佛镶嵌在白玉盘上的一颗价值千金的红宝石。
量身定制的衬衫将他肩宽腰窄的身体线条勾勒出来,黑色的西装裤让他那双腿看起来更加长。
他浅弯着眼看着余今,稠墨似的眼瞳像是敛了早晨的第一抹阳光,柔和了后再送给余今。
余今微怔。
这人长得太好看,看着也很年轻,应该不是院长吧?
毕竟就这张脸,再怎么返老还童也不至于喊爷爷啊。
余今的思绪飘远了一瞬,对方就执起了他的手,余今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出来,甚至第一反应是想要给这人来个过肩摔。
但还没动,他又忽地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和什么人定下了暗号。
随后就见面前的男人垂首,在他的左手无名指指骨上印下一吻。
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力度再度加重,柔软还有一点湿热的感觉像是一枚印章,狠狠地在余今心头上盖下一个印子。
余今张了张嘴,本能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些许惊喜:“你是……”
他对上男人有些期待的、温柔的眉眼,后续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上来。
他的大脑还是那样的空白。
明明这张脸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和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让他心里泛起一点急切的躁意,可他就是……
他就是不记得。
他不记得这个男人是谁,不记得他叫什么,不记得他们一起做过什么。
余今刚提上去的心情又倏地落了下去。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忽然很难过。
还没等那些情绪在他心里发酵,男人就轻声接上了他的话:“荣荀。”
这一次他没有松开余今的手,他的大拇指轻捻着余今的指骨,将能够摩挲到的地方都扫了一遍,像是安抚,又像是一种信号。
荣荀没有半分失落和不悦,他只温笑着对他说:“我叫荣荀,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资助人。”
他轻声道:“我们七天前认识的。我们还一起在公园里散步,一起逛过街,分吃过糖葫芦和粥,我还送过你一枚蓝色底的惊鸟铃。你的手机里应该有照片,那天你拍了南界的夜街,有霓虹灯牌,也有惊鸟铃。”
余今动了动唇。
这个说自己叫荣荀的男人说的那些他都有记忆。
他记得自己去了公园,去了来到南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热闹街市,还有糖葫芦,还有惊鸟铃。
可他不记得他。
他记忆里一如既往的空缺了人的身影,从前他不是很在意,但现在,余今却觉得自己丢失的是一大部分。
是很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
余今垂下眼,总觉得愧疚又难过,以至于不敢再看荣荀。
他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没有将手抽出来,却恰好勾了一下荣荀的掌心,像是反握了荣荀一样。
荣荀的掌心很烫。
余今感觉到了他手里的温度,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再一次浮现出来。
他抬头看向荣荀,正想要再说一句什么,就忽然被荣荀一把拉近了距离。
他一时间没站住脚,直接撞进了荣荀的怀里。
余今微微瞪大了眼睛,就听荣荀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说过的,你要是不记得我,我可会伤心得想哭。”
他轻笑,沙哑的嗓音像是裹着细软的棉纱:“所以为了不让我哭出来,让我抱抱你,安慰安慰我,好吗?”
荣荀环着他的手臂力度很温柔,像是怕弄伤他一样。
明明不疼,余今却忍不住酸了鼻尖。
自从来到南界后他就没有掉过眼泪,可现在他却很想哭。
……这到底是谁安慰谁啊。
对于余今不记得他,荣荀其实真的不在意。
他早就猜到了会这样,甚至就这样一辈子也无所谓。
只要小金鱼永远在属于他的鱼缸里就好了。
再说……
男人垂下眼帘,嗅着余今身上淡淡的混杂了一点消毒水的独特味道,克制着自己想要收紧的手臂,免得吓到余今。
他终于抱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将他揽在了怀里。
而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且。
这也是一种另类情.趣啊。
这个第七天和下个第八天……
荣荀发自内心地勾了勾唇。
他开始期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