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停感觉莫名其妙。
这女人谁啊,突然蹦出来有病?还有那理所应当的算账姿态,目的用心不要太一目了然,霍琰不是还没娶妻?
第一个想法,顾停感觉自己有点无辜,只是不小心路过,就要被按住摩擦?镇北王府前这条街是主街道,很多方向都是避不开的啊!第二个想法,霍琰还真招蜂引蝶,他就传了一点小道消息,都没人亲眼瞧过证明,就有人愿意’仗义执言主持公道‘了呢。
“姑娘寻在下……可是有事?”
顾停心里怎么想不说,表面肯定是不动声色,支着耳朵仔细听周围说话。没办法,不知道对方是谁,身份来历,也不好回嘴么。
围观百姓还真是挺给力,四下指指点点一顿嘀咕,他就知道这位是谁了。
镇北军中有个战将姓薛,战场上牺牲了,留下妻子徐氏和独子薛青,徐氏身体不好,娘家偶尔照应,面前这位姑娘,就是徐氏的娘家侄女,薛青的表姐徐樱兰。
镇北军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将士但有折损,家中会得丰厚抚恤,还未成年的子女,有家人的跟着家人,以后未来由长辈做主安排,愿意上战场,王府有武师傅,不愿意,想走别的门路也没关系,王府不拘束;没有更多亲人的,王府成立有专门的慈恩局,孩子将来培养方向也是,愿意学文的学文,愿意行商的行商,愿意习武的习武,全看天赋,并不做硬性要求。
如果牺牲战将立有大功,情况特殊,王府会重点照顾观察,比如现在镇北王帐前韦樊夏翁四大主将,都是从老王爷一辈极骁勇功高的战将后代里挑选出来特别培养的,他们四人幼时就住在王府,和当时还是世子的霍琰同吃同住,一同接受训练。
薛青能入王府跟武师傅学习,其资质天赋可见一斑。
然而这位表姐徐樱兰嘛,打的心思就不一般了。以前不怎么走动,表弟能去王府习武了,她一个正值花期,将要谈婚论嫁的姑娘就时时过来帮忙了,在薛家忙活不算,还经常‘替’徐氏到王府走动,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看出来归看出来,其实并没多大关系,徐樱兰身份不高,也有自知之明,万不敢打正妻的主意,就是想伺候镇北王,王爷何等人物,什么样的福不该享?不能享?只要徐樱兰不干坏事,不害人,大方端正,一心为王府着想,孝敬太王妃疼爱霍玥霍玠,旁的人都没意见。
没意见是没意见,热闹还是可以看的。
王爷一回府,这姑娘就上了门,门口遇到了另一个‘心尖宠’,怎能没话聊?
围观百姓互相挤眉弄眼,气氛相当热闹。
徐樱兰腰背笔挺,抬着下巴站在顾停面前:“对,我寻你有事。”
顾停假装没听到四周围的话,眨眨眼:“不知姑娘是——”
徐樱兰:“我姓徐,经常过来王府看太王妃——说来话长,有些事不必细表,以后熟了你就都知道了,你可以叫我兰姐。”
她目光放肆的打量了顾停一圈,对对方过于端正对称的眉眼,过于细腻白滑的皮肤,过于纤细的腰肢……都相当不满。你一个男人,干什么不好长成这样来抢女人的饭吃!
她不承认自己嫉妒了,对方要是个女人,她反倒不方便,可他是个男人,不能大张旗鼓的迎娶,也不能生孩子开枝散叶,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太王妃不可能高兴,回头把王爷带歪了,再不喜欢女人了怎么办?
她现在代为打发,省了太王妃的事,岂不正好?做的放肆些,也不会有人怪她!
门口动静几乎是立刻传进了院内,霍玥听到名字就觉得不对,漂亮的眉心蹙起:“不必告知祖母,我过去看看。”
丫鬟着急:“可是小姐年纪尚小……”
霍玥瞪了这丫鬟一眼,还挺有气势:“我说了,退下。”
丫鬟跪下了。
霍玥眼眸微垂:“我就在门里看看,不出去,事情真闹大了自会请示祖母意思,你不许吵祖母午睡,前院也看好,别让弟弟知道。”
小姑娘带着人去了大门边,正房小厅罗榻上,蔺氏闭着眼,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让她去,早些长点见识,明明心智也好,世间糟污,总要看过了,知道了,才知如何应对……没娘的孩子,什么都要自己挣扎,我老啦,回不了她几天啦。”
桂嬷嬷放下沏好的茶:“主子别说这样的话,您身体硬朗,可是会长命百岁的!您还要看着小少爷娶妻生子呢,可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再说,还有王爷呢……”
蔺氏哼了一声:“指着他?一年二十个月,他有十一个月不在家,有什么用?”
桂嬷嬷笑了声:“您啊,到这岁数都改不了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明明再满意没有了,再念想不过了,还是见到王爷就训,也就王爷孝顺,知道您小孩脾气,不跟您计较。”
蔺氏别开头,作势生气:“你也来气我,我这会子不想再看到你,你去门口站着去。”
桂嬷嬷笑意更深:“好好好,老奴去盯着点小姐,保证不会出事,只要外头那两位不敲王府的门,随她们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