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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做就做,江砚祈当天晚上就约了岑乐沂再上灵鸳楼。
岑乐沂表面不说,暗地里却在怜惜:我的好兄弟,单相思未果,这是要纵情酒色,麻痹自己啊!
他又暗自恼怒,觉得萧慎玉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若不是易安昨儿个严肃地警告了他,他还真要绑了萧慎玉送到易安榻上。
两人在房间里落座,因着昨日的缘故,岑乐沂没急着点人,怕江砚祈不喜欢,便说:“易安,你自个儿点。”
“成。”江砚祈喝了口酒,随口吩咐,“把你们楼里姿色好的小倌都点来。”
“啊?”那妈妈一愣,随即连忙笑呵呵地道,“哎哟,小郡王稍等,奴家这就下去给您挑。”
“你挑什么挑?我自己挑。”江砚祈放下酒杯,“名册拿来,我点哪个,就叫哪个。”
“这……”妈妈刚一迟疑,就见岑世子率先横眉,她心里一抖,生怕这两祖宗发脾气,连忙应声,“好好好,都听小郡王吩咐,来啊,把名册拿来!”
不一会儿,楼里的小丫鬟将名册递到了江砚祈桌前,江砚祈从头翻到尾,点了足足十八个,说:“就这些,一个不少的叫过来。”
那妈妈脸色一僵,斟酌着道:“小郡王,其他的都行,就是这个清柳,他此时正在陪贵客,抽不开身啊!要不您换一个?”
“换一个?那爷翻了半晌的名册作甚?还有,”江砚祈冷嗤,“贵客?他陪的是陛下还是太子?若都不是,那就把人给我带过来,否则爷现在就去踹门,看看你口中的这位贵客到底是哪路的天王老子。”
“噗!”
岑乐沂一口酒喷了出来,他表情狰狞地抬了抬手,道:“别废话了,赶紧把人给小郡王叫上来,否则我拆了这灵鸳楼!”
他娘的,一窝不讲道理的小土匪!
“二位爷别生气,奴家立马便去!”妈妈敢怒不敢言,连忙唯唯诺诺地应了声,下去叫人了。
等人走后,岑乐沂看着江砚祈,说:“好家伙,您是越来越牛气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表哥脾气好,听见了就当没听见,陛下肯定是要召你入宫,请你喝茶的。”
“我说的是实话嘛!”江砚祈无所谓地嗤了一声,心里却是记下了这个清柳。原因无他,此时正是青楼生意好的时候,这十八个小倌儿,就那清柳一人有活干?何况清柳还并非颜色最好的那一个。
不一会儿,十八个人便接连进了屋,排成三排给二位爷行了礼,一个个弱柳扶风,单论脸算不得绝色,也堪称中等上。
江砚祈看了一眼,按照方才在名册上看的模样找了找,瞧见了那清柳。面皮到脖颈这段皮肤干净无汗,不像是刚刚伺候过人又匆忙梳洗过的样子,只是脸色不如旁人好,仔细看看,嘴皮都在抖。
嘿,还真不太对劲。
江砚祈敲了敲桌子,道:“来个人,斟酒。”
诸人只听过小郡王那“柳阎王,花修罗”的名号的,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人敢率先上来。江砚祈见状笑了一声:“怎么?爷还不够贵吗?”
三排人同时一颤,几个胆子稍大的连忙小步过去,替他斟酒、捶背,生怕再惹他不快,招上了劫难。
江砚祈挑起就近那人的下巴,看了看,说:“脂粉涂得太厚太白,跟糊墙似的,这嘴巴是刚吃了小孩吗?”
远远没有萧慎玉好看——不对,哪能和萧慎玉比?人家是上天打磨而得的珠玉,是该收在老天爷手心的,这些个人不能比。
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江砚祈暗自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地道:“还有啊,你身上这味道……听我一句劝,这香味儿啊,要么胜在清新自然,要么胜在别具一格,你这味道香得都能熏死牛了。”
那小倌早就做好了被犀利点评的准备,闻言竟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真挚道:“多谢小郡王提醒,奴家晓得了。”
奴家?
江砚祈浑身一颤,移开了手,说:“算了。”
他起身走到小倌中间,敷衍地闻了闻,最后停到清柳面前。
清柳浑身止不住地一颤,连忙行礼道:“见……见过小郡王。”
怕得声音都在抖。
江砚祈看了他半晌,倏地笑了笑:“还剩个香的,留下来陪爷,爷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