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牛车,眼神里满是嫉妒。
这牛车跟她平时见到的牛车还不同,不但牛毛色亮丽,身强力壮,而且这后面带的车辕,做工也是十分精细,车斗被打磨的光滑无比,还带了个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棚子!
这种带棚子的车,她可只有在官府老爷家的马车上才见到过!而此刻这牛车带的棚子,丝毫都不比那官府老爷家马车的差!
但这么好的牛车,居然是秦冬雪和张大河这一对贱人的?!
张氏嫉妒的脸色扭曲,狠狠骂道,“你们两个孽障,有了好东西不知道孝敬长辈,反而躲起来偷偷享乐,我真是白养你们了!”
她说着,抓住车辕就想往牛车上面爬。
就在此时,一旁的阿团眼疾手快,猛的一脚,踩在了张氏的手掌上。
顿时,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响彻天空。
阿团得意的笑道,“老妖婆,让你欺负我爹娘!我踩死你!”
他虽然年纪小,但体量却不小,尤其是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张大河在练功,脚下的功夫更是厉害,这一脚下去,直接将张氏踩得手都肿了。
“啊——!你,你这个小杂种,居然敢踩我?!”
张氏怒骂,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手从阿团脚下拽出来,然后伸手就要去抓阿团。
秦冬雪眼疾手快,一把将阿团抱进怀里,而原本站在牛车旁的张大河,也瞬间闪现到了母子俩面前。
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看在你伺候过我父亲一场的份儿上,今天我放过你,滚!”
张氏被吼得打了个激灵。
她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张大河在月余前,还分明只是个体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威压?
“你,你居然敢吼我?张大河,我可是你娘!”
秦冬雪最看不惯这种打不过就用道德绑架方式来逼人就范的人,坏心眼的补充了一句,“没生过没养过,反而花着他在前线拿命换来的响银,最后一脚把他踹出家门的——后娘!”
张氏的脸顿时像是调色盘一样精彩。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张大河宝贝般的将秦冬雪母子送进车棚内,柔声嘱咐:“好了,与不相干的人不必多言太多,我们走!”
说着,他淡淡的看了张氏一眼,“听说如今官府对离了行伍的人格外照顾,你大可以继续在这儿闹,刚好我也想去找一找县令,问问他,为何我当年在前线浴血奋战,回乡后却分文没有得到,还落得个被人踢出家门的下场?”
他这话一出,张氏的脸色登时变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没有……”
张大河根本没兴趣跟她争论,只轻嗤一声,不再多留,赶着牛车便离开了学堂。
张氏咬牙瞪着张大河一家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生吃了他们。
“小杂种,见官就见官,谁怕你!”
但这话她也只敢这样偷偷说说,说完后还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听到后,才灰溜溜的离开了原地。
......
离了学堂,秦冬雪坐在车棚里,将面前的帘子拉开,眼眸里藏着深深的担忧。
“这个张氏不是带着张大江去了庆安府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张大河抿了抿唇,“我会查清楚。”
事实上,庆安府这段日子的情况不好,张大河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庆安府只是个地处偏远的小城镇,人口本来也不多,再加上土质不好,就算没有遭受旱灾,一年到头的粮食收成也不是很好。这些居民平日养活自己还可以,但若要让他们养活成百上千涌进城里来的难民,简直是蜉蝣撼树。
这样的情况下,难民们转而去投奔其他城镇,倒也情有可原。不过张大河考虑的却是更深层次的事情。
年前一直住在石岭村的张阿花,自从那次在村口被拒绝之后,到了今日也没有出现。
他曾暗暗去过河坊村的李木匠家,发现张阿花也没有回河坊村,李木匠人有本事,家底也厚,本来盯着他的人就不在少数,张阿花这一失踪,立刻就有媒人登门去给李屯田说媒,如今,新媳妇儿都住到家里去了!
张阿花心思飘浮,必不可能就此罢休,张大河其实是担心,这次张氏的出现,或许与张阿花有关。
不过这些事情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相如何,还有待查验,所以他也不会说出来,给秦冬雪平添烦恼。
到了第二家私塾,秦冬雪刚下马车,就被眼前的书房所震撼。
只见面前的学堂门高一丈有余,门墙高耸,上书“靖安私塾”四个大字,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的看着前面,一看就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