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圈住薛野的脖子，抬头就在薛野的下巴喉结上乱亲了一气，另一只手则伸进了人家的衣服里。

薛野毫防备被亲得一激灵，才宣泄的欲火眼看又有了沸腾的迹象，忙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微恼道：“你还要不要睡了？”

“睡什么睡，弱者才睡觉，你是弱者吗？”齐鸣轩咕哝，但想到明天周一，权衡一下，还是悻悻地住了手。

明天为什么是周一，真烦人。

薛野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拿出去，将人好好搂在怀里，温声道：“别乱动了，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嗯？”

“好吧，也不是不行，那说点什么好呢？”

“随便什么都好。”薛野轻轻捏他的手指，“比如，你在客厅墙上挂的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齐鸣轩一下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拍的？”

他想了想，道：“其实就是之前出去旅游的时候，突然觉得需要一个相机，因为想着，要是能让你也看看就好了。”

薛野把他搂紧了些：“我看到了。”

齐鸣轩嘿嘿笑了两声，大言不惭地道：“我那时掐指一算，知道你迟早还得是我的人，所以得做个标记呀，等你回来了，我再带你去。”

薛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么厉害。”

齐鸣轩就很得意：“那可不。”

话匣子一打开，再往下说就很容易了。好像跨过两年的光阴，又回到了从前朝夕相处的时候，他负责说，薛野负责静静听。他给薛野讲自己手下新来的实习生，讲魏鹏还欠着他一顿火锅，讲他妈妈去年终于腾出空闲和方衍办了婚礼，方衍这个没出息的还哭了。

“你还记得李晨希吗？就你之前见过一次的我那个同事。”

薛野有点印象：“记得。”

齐鸣轩说：“我后来去医院看过她女……前女友的妈妈，幸运的是送医及时，给救回来了。”

虽然经此一事，两个姑娘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但论如何，至少中间不用隔着一条人命。

而李晨希也已渐渐走出来。她留了长头发，还升职加了薪，每天忙着赚钱，充实得不得了。

他能想象那段时间李晨希心里的压力有多重，这两年见她一天天好起来，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乱七八糟的话题一个接一个，不知道说了多久，他的声音终于慢慢低下去。

薛野摸摸他的脸：“困了？”

“嗯。”齐鸣轩打了个哈欠，眼皮子直打架，“撑不住了，小野，我们睡觉吧。”

薛野伸长手臂关了灯，在黑暗中对他道：“晚安。”

齐鸣轩“嗯嗯”两声，已经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下去，薛野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却听到他很轻很轻地问：“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他心口蓦地一疼：“是真的。”

齐鸣轩没有回音，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抱紧了他，脸埋进他颈窝，手指用力地抓着他的衣服，好像一松手他就要消失。

然后薛野听到他开口，那么欢欣满足，而又难掩脆弱的声腔：

“我的小野。”

有温热的液体落到了薛野的颈侧。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薛野的心脏霎时好似破了一个口子，又酸又涩地疼起来：“哭什么啊。”

齐鸣轩吸吸鼻子，鼻音浓重：“就要。”

他说着，眼泪还真的一直在流。薛野的脖子都被他哭湿了，只好翻身把他压到身下，把他抱紧紧，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些微昏暗天光，捧着他湿漉漉的脸亲下去。吻顺着斑斑的泪痕往上，亲到眼皮时齐鸣轩闭上了眼睛，睫毛还在轻轻发颤。于是薛野又亲亲他的睫毛，温柔说：

“怎么真的像小狗一样。”

齐鸣轩湿着眼睛看他，眼泪止住了，不自觉仰头追逐他的吻。薛野轻笑一声，亲亲他的唇：“还哭吗？”

齐鸣轩小声问：“那你还亲我吗？”

薛野又是一笑，低头又亲他。

齐鸣轩伸出舌尖舔他的嘴，尝到他唇上沾染的眼泪：“有点咸。”

“嗯，是有点。”

他今天情绪大起大落，发泄过后就是尽的疲惫涌上来，被薛野抱着亲了一会儿，终于沉沉睡去，意识消失前还在喃喃说：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薛野用平稳的声音说：“好，睡吧。”他亲他的额头，“我爱你。”

齐鸣轩眉头一松，彻底坠入梦乡。

他睡梦中也很没有安全感地紧紧贴着薛野，而薛野在夜色里沉默地注视着他，许久也没能合上眼睛。

用来安抚齐鸣轩的平静口吻并不能催眠他自己，每一根神经都被失而复得的庆幸包裹着，大脑清醒得可怕。他想抽根烟冷静一下，但念头刚刚升起，又放弃了。

他清楚身边这个人才是能让他真正获得内心平静的良药，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