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那边正好也有事,凑一起了。”杨广生回答。
像是知道他会是这种答案,他爸没多问什么。又回到正题上去嘱咐道:“小心行事。记住我的话。”
杨广生:“有必要吗。”
“必要?”杨知行说,“如果有一天我没了,他们里有多少人想致你于死地,是真的想要你命的那种。你信吗。”
杨知行语气重的时候,沈城的口音就又出来了:“瞧你这软和性子,我真怕我下去没两天就在那边再见到你。”
杨广生语气仍轻飘飘的:“那咱们能一起投个什么胎。我想当小猪。”
杨知行很严肃:“别扯淡。”
……
挂了电话,杨广生眯着眼睛想要睡一会儿,但他睡不着。车窗外海城正午阳光下宽阔的街道,热闹又忙碌,繁华又明亮。
于是他又睁开眼睛,把手机按亮。屏幕还停留在刚才他和江心白的聊天界面,江心白在他“这么关心你爷爷”后面回复了一个语的表情。退出去,还有些其他人的信息。他看了看,大指游动了一会儿,拨了江心白的电话。
电话通了。
“喂。”江心白的语气有点生硬,似乎还在为刚才被迫跟大白做兄弟的事情生气。
“小白。”杨广生说,“我累了。”
江心白那边有点嘈杂:“那睡会。”
“我很累很累,但睡不着。”他说,“你跟我说说话,催个眠吧。”
“……”
对方的语气软下来了:“我也有一个故事,可以讲给你。不过这不是我自己编的,是在网上看的。不过,这里面也有科普。”
“是吗?那你讲吧。”杨广生说着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去,闭上眼睛。
江:“小企鹅从南极去北极找小北极熊玩……你看,这就是两条科普。企鹅在南极,北极熊在北极。他走啊走,终于到了。它说:小北极熊啊,咱们玩吧。小北极熊说:不玩。”
杨广生仍然闭着眼睛,他感觉自己竟真让江心白了生趣的呆子语调给说困了:“……完了?”
“嗯。”
杨广生笑。
江心白也小声笑了声。
“我就知道,”江心白听起来活泼了些,“我看见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想,你笑点这么奇特,说不定听了会笑。”
杨广生也被他莫名其妙的信心感染了,有些情绪上升:“所以你看见这种聊小故事的时候会想我吗。”
江:“……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想。但这个太聊,我就想你会不会笑。”
“我也总会想你。”杨广生轻声说:“我看见什么好玩的,就想小白要是也能看见就好了。我吃什么,就想你会不会喜欢这个口味。我看见喜欢的东西,就很想买来送给你。”
对方过了半天,清了清嗓子,声音也跟着他柔和的语调一起变小了:“……那,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季节,江城差不多就要开始下雪了。”杨广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但邀请他:“第一次下雪的时候,能来找我嘛。想见你。”
江心白:“我得上班。”
杨:“那你就请个假啊!”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你不很多人陪吗,怎么一定要见我呢?江城海城也挺远的,我过去一趟要好几个小时。”
“但是……”杨广生发出思考的声音,“嗯。也是。那算了。”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
杨:“怎么了?”
江心白:“我上班了。小杨总。”
电话挂了。
……
……
挂。
挂我电话?
回到江城后的一段日子里,杨广生觉得和江心白俩人的异地相处,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本来在他努力的攻势下,他觉得这个小鸡贼正逐渐打开心扉,话渐渐多了,情绪好的时候也多了,俩人还是相处挺和谐,挺开心的。特别是经过回海城开会那次见面,虽然短暂,但都是精华,俩人关系也同样应该继续升华才对。
而且通常来说,两人你来我往在这个暧昧的阶段,正应该是甜蜜期呢。但这次再分开后,不知怎么,有时候,江心白的回复很慢不说,而且居然还学会了对他的前老板冷笑,冷言,冷语,冷暴力。
……什么情况。
这么快就腻了?
难道江心白那个快,这个也快?
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这一天杨广生躺在床上看完自己发的朋友圈的点赞和回复,给江心白发信息:干什么呢?
十分钟以后对方回了个“睡觉”。
他看着聊天里江心白那个半死不活的“睡觉”,眯起了眼睛。
杨广生不是没见过熟络了以后就开始阴阳怪气,索求度,甚至不实际妄想的年轻小对象。但杨广生在这方面很懒的,他不太喜欢被人拿捏着的那种令人疲惫的关系。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也不需要。
他就等着人主动,然后他来好聚好散就完了。不用追究太多。
不过……
他妈的上过我。然后就这样?
他先是皱起眉头,然后又舒展开,奸笑一声,抓起了床头的演戏道具——摆件小狗,给江去了个电话。
根本就没办那事儿的心思,但还是为了哄小白开心演戏。我可真是太好了。
关于异地交往的关键关系粘合剂的部分,杨广生已经掌握了规律。第一,小白喜欢听见自己叫得很大声——自慰要比被捅了还大声。第二,小白的喘气声越小,就证明他越投入,因此需要憋着才行。当电话那边完全没声音的时候,他就是在高潮了。
通常这个之后,他就开始羞臊,吱唔,然后杨广生说什么话他都嗯。
论怎样心情也就会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