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李纲照比之前是真的憔悴了许多,不过这双眼却是越来越有神了,杨浩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这个大徒弟,颇为心疼的说道:“伯纪啊,你太过操劳了,很多事不用你亲力亲为,若是你都累垮了,谁能肩负起你的重任呢。”
只是很平常的一嘴关心的话而已,李纲却是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学生谢老师关心,学生定当多注意休息,只是这朝堂之事,学生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杨浩笑了笑:“哭个什么,又不是孩子了,朝堂事并非一日便可完成,为师谋略辽朝,西夏不也是要布局很久嘛,知道你是为了钱庄一事在忙碌,官家虽然急,但也知道此事有诸多困难,年前不会催促的,这事要循序渐进,考虑好每一个细节便可。”
没有什么具体的指出要怎么做,李纲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方式,任务交给他了,就不能再指手画脚的,这样会给人平添掣肘。
李纲也说了一些麻烦事,清点国库这都不算什么,现在是这新版的银票如何印发的问题,要搞防伪标识的,总不能随便画个图就弄出去了,到时候假银票漫天飞,这不是扯嘛。
这些在早期发行交子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北宋时期的交子采用的纸张就是你买不到的,这种川纸只用于印刷交子使用,另外对于图案以及票版的更换也是有要求的,唯一不同于明清时期的是微雕技术。
这才是真的防伪标识,微雕技术可不是你弄个萝卜,随便找个会刻章的就能弄出来的,而且这些票号很聪明的,微雕的时候故意雕错一些地方,很多作假的在达不到技术的同时,更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留下了印记。
对李纲,杨浩也是强调了这几点,是不是能够彻底杜绝,他是不知道的,人这个生物啊,只要有利,就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等到发行的那个时候,皇城司和北院必须全力以赴,一旦发现有造假者,杀无赦。
不过最后还是叮嘱李纲要多注意休息,工作也要有时有晌的,真不能把自己累坏了,李纲是在得到了老师的关怀后,春风满面的走了。
杨国公却坐蜡了,女人们竟然都出去了,家里虽然有奶娘在照看孩子,但也不能都扔家里吧?
杨桢和小叶子一左一右两个摇篮,怀里抱着小朵朵,亏了杨浔和耶律普速完也在,虽然心里有些气恼,不过杨国公最后还是笑了,这才是天伦之乐啊,终于明白老爷子杨戬的乐趣在哪了。
要不是老爷子今日出去访友,女人们都出去了,自己还发现不了这个好事呢。
饶是如此,春喜儿也是带着一众的奶娘在不远处候着,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耶律普速完别看是耶律大石的女儿,是纯粹的契丹人,但现在打扮起来,就跟个汉家小女儿一样一样的,加之耶律大石一直教授她中原文化,不管是做派还是什么的,都与汉人无异,最主要还是人家的脑子清醒的很。
来到这里不久,和杨浔越来越是投机,干脆直接就称呼杨浩为爹,就这个心思,杨浩都是佩服的。
当时问她为何如此称呼,人家说的清楚,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想有什么反复不成?不可能的,耶律普速完非常清楚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杨桢和小叶子到也乖巧,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些有些听不懂的音节,怀里的小朵朵也安分的很,不哭不闹,看到自己的爹就一个劲儿的笑,让杨浩是越发的开心了起来。
杨浔虽然还是宗泽的学生,但宗泽现在太忙了,大多时候杨浔还是在家中的。
“爹,刚刚和普速完说起倭国之事,孩儿知道,这背后一定有爹您的手笔,孩儿不懂,那海外弹丸小国值得爹这么做吗?”
这小子是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啊,这些事自己没说过,或许是方百花说的吧,毕竟他大舅方腊在那边的,而且杨浩从来不控制这些,孩子想知道的就知道去吧,控制着干嘛。
是自己做的就要承认,没必要瞒着。
不过这小两口到真的是有共同语言,没事了就搞个沙盘推演,就贼特么可怕,那样子似乎会把他们知道的地方都打个遍,这长大后还了得?
杨浩到也时不时会问起,好在两人暴戾之气没那么重,只是琢磨出现了什么情况,该如何打这个仗而已。
看到耶律普速完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杨浩叹了口气,笑道:“呵呵,好吧,爹给你们讲个故事,听完了再说说想法。”
“好。”小两口那叫一个乖巧,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满眼都小星星的样子。
没办法,这个老爸太会讲故事了,而且讲的好听,还总是能启发自己,别人家的就不行了,就是耶律普速完都觉得自己的亲爹不如这个老公公,后来才从杨浔那里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公公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于是就更加的崇拜了……
“话说有那么一个没落的王朝啊……那是一个被一个恶毒的老娘们祸害的王朝……”
杨浩讲的故事并不是很长,但说的很慢,是那个让人心碎的甲午海战,当说到邓世昌撞向了敌舰的时候,眼神也变的深邃了起来。
杨浔已经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了,拳头握的紧紧的:“邓世昌,真英雄也,那些敌人都该杀,该当千刀万剐。”
耶律普速完也是阴沉着一张小脸:“不只是敌人该杀,那个王朝的从上到下该杀的人很多。”
呵……
这小两口,杨浩到是乐了:“呵呵,你们说的到也不错,是都该杀。”
“爹,您说的那些敌人是倭国人吗?”
说到底杨浔还是个孩子,他并会真的知道倭国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杨浩能讲这个故事,他就会不由自主的代入了进去。
杨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浔儿,或许若是不理会倭国,在多年之后,他们就会变成反咬中原的饿狼,如果是这样,你觉得爹做这些是对还是错呢?”
“爹做的永远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