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颜仰头饮了几囗酒,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向骆兮真问道:“你受命回都汇职,你现在不需要去宫里向父皇汇报吗?”
跟你一样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我的脑袋都不够被砍的……
骆兮真也跟着饮了一杯酒,又夹了几块牛肉在碗里,才解释道:“皇上早早就派人传话于我,说是怜臣一路舟车劳顿,次日皇宫设宴,到时再向皇上汇报便可。”
“行,你有数就行,我也只是刚刚想到了便问一句。”盛清颜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腿夹进碗里,又咬了几囗,唇齿不清的说道。
骆兮真语凝噎,随即也投入到桌上丰盛的美食中,两人都专心致志,很快桌上的食物被消灭的大半,不怪他们,实在是这明月楼的饭菜口味太好了,骆兮真吃的舒服,直接仰倒在椅子上,好一个潇洒自在,以前的感觉又找到了。正当骆兮真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哼着小曲时,突然视线一撇,被一个窗外的人吸引住了视线。
这瑶光阁的窗户正对着烟雨阁,在加之视野很全,所以对面的景况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初来京都长明的人若听闻“烟雨阁”,肯定认为这是个文人墨客附庸风雅,群贤聚集之地,可是到了此处才发现,这烟雨阁却是个烟花之地,那些风流的世家公子哥常常流连于此。
而吸引住骆兮真视线之人,便是刚刚从烟雨阁出来,此人身着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根镶金束带,浑身带着书卷的淡淡气息,清风吹来,衣袂翻飞。只是往那一站,仿佛就是从话本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哥儿,举手投足间带着儒雅,与周围之人格格不入。
骆兮真撇撇嘴,果然这人啊,确实不能貌相,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翩翩公子,竟喜欢流连于此地。
盛长清此时正舒服的享受着下人刚端上来的餐后水果,瞥眼便看见此时神情有些怪异的骆兮真,便向她的方向示了示意,便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
骆兮真起身,拍了拍手,表示没发生什么事,说完便跟盛清颜道了别,牵着马向家府的方向前进。
一走近骆府家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丁灵,她在门府一脸带着气愤的神情,骆兮真心里便已经明了了,把马绳交到丁灵手中,又跟她说了几句话表示宽慰,然越过她去了大堂。
“向母亲问好。”
“哼,敢情骆将军没忘记家中还有我这一位母亲呢。”端坐在大堂中间的妇人看到骆兮真丽到来,手紧紧的握住茶杯,阴阳怪气地说道。
骆兮真就站在堂囗面带微笑,却也没有向里走,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母亲这是哪的话,多年没回,母亲身体可还安好?”
妇人听到骆兮真的话,美目一蹙,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骆将军一回都,便和好友相聚,眼里怕是没有我这个母亲!”
“盛王爷亲自相邀,盛情难却,再之身为臣子哪有拒绝的道理,您说呢,母亲。”骆兮真依旧满脸挂笑,应对得游刃有余,那妇人还未回应,她又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说道:“王爷相邀,我不能推辞,家里也让丁灵先回来告知了母亲,兮真自认这是两全之法,不知母亲到底为何还要生气?”
“骆兮真,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将军,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妇人看着骆兮真神色不变的脸,好像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她立马又拿出自己做为骆家主母的身份给骆兮真施压道:“你应该仔细想想,你父亲不在了,这个家里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我管。”
“母亲呀,你怎么能说这话呀。”骆兮真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然后又好像想到什么露出一幅的豁然开朗的神情,对那妇人说道:“哦,我可算想起来了,抱歉呀母亲,忘了跟母亲说。”
还没等那妇人回应,骆兮真便又自顾自的说:“这是爹爹以前在军营中写下的,之后都是我一直在保管,他说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先暂且交由您,等我回府母亲便可将骆家大小事交由我来管理,若以后兄长娶妻,便移交给嫂嫂掌管骆家,还是怕母亲累着了,母亲您呀,就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也落得个清闲自在不是。”
“爹爹在信件中安排的很详细,母亲您可以打开信件看一看。”骆兮真说罢,又去旁边拿了一个茶壶,替她又亲自倒了一杯茶,“不过母亲你知道,我已在军中多年,你应该也知晓,我对此事不感兴趣也并不擅长,所以家中暂且还是由母亲您来安排吧。”说完,骆兮真便轻松自在的走出大堂中,也不去理会那妇人到底是什么心情。
骆兮真一出来,丁灵就向她走了过来,她很是气愤的说道:“她虽然和将军您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她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将军您。”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在为我打抱不平。”骆兮真笑笑挥了挥手,一脸的所谓,看着丁灵充满愤怒的神情,想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这里不是边境,你看它表面是风平浪静,繁荣安和,更多的暗里的争斗,这可比边境明面上的争斗凶险多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想你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你也应该要学会谨言慎行一点,别被人抓住把柄了。”
丁灵闻言心下有了思虑也不再多说,送骆兮真回了房间后,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在北地的大营帐中生活多年,骆兮真对于很多事还是喜欢亲力亲为,也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叶母为她挑选的几个侍女,都被她安排到外院去做些清洁的活儿。
次日,骆兮真便早早起来,收拾一番后,便驾马进了宫里。
骆兮真来的时间比较早,此时被邀请来的人还没有几个,她便与同样早到又清闲的盛清颜开始了谈访,眼睛忽的一撇,却瞅见了昨天烟雨阁门前的那人,那人此时身着官服,官服是朱红色,上绣有金线银线所刺的祥云纹样;官帽上缀着珠宝,帽沿垂着两根长长的翎管。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修成宽大的手指握着茶杯,自顾自的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