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清晨。
别墅的隔音很好,但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窗户上贴着的福字俗气又喜庆,没睡醒的江典被抓了起来,迷蒙的半磕着眼皮,茫然的看着主人为自己挑选衣服。
“唔……”
江典意识地应了一声,用断肢笨拙地夹住被子,想盖上继续睡觉,被韩正明一把掀起。
动作流畅熟稔,没给江典一秒闭眼的时间。
江典鼻头轻轻一皱,怨气油然而生。
“困。”
“知道,”韩正明随意应了一声,挑了个红色戴流苏的一套衣服,越看越满意,把江典捞了起来,将挑选的衣服给他换上。
顺手又把江典稍长的头发给扎了个小揪。
杂乱的声响招来了门外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江瑜。
昨晚原本该聚在一起的几人因为各种事散在各个地方,草率地过了个除夕,年夜饭改成了中午聚在一起吃饭,韩野因为一些纠纷还在边境,没来得及赶回来,把玩心收不住的江瑜寄养在韩正明家里一天。
原本困到睁不开眼的江典,此刻望向江瑜的眼神都变了,左臂上的牙印似乎又隐隐作痛。
韩正明跟江瑜笑着打了声招呼。
江典浑身散发着丧气,充斥着没睡够觉的生可恋与隐隐沸腾的战意,被韩正明拎着去卫生间洗漱,湿淋淋地又被扔了出来。
楼下门铃响起来时,韩正明正在洗澡,声音透过水汽与门传来,“小点,去开门。”
江典撑起身子,听话的爬向楼下想去开门。
但客观因素限制,江典爬的很吃力,等到快门口时,兴冲冲的江瑜已经把大门给打开了。
江典冷哼一声,有手有脚就是了不起。
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冷漠高大的男人,身材结实充满了雄性的爆发力,被束缚在西装之下。
不是韩野。
江瑜一下子就泄了气,难以言表的失望。
男人身后的韩严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低着头摸了摸江瑜的头,”什么表情呀你。”
韩正明裹着浴袍走了下来,看向韩严柔的目光有些意外,“怎么来这么早,你不是一向不到十二点不起床吗。”
“怎么,不欢迎啊。”
韩严柔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目光投向偷摸想跑的江典身上,得偿所愿地抱在怀里大肆揉搓。
她身后的男人目光愈加暗沉,但依旧是沉默地跟随在身后,手里还提着一串灯笼门帘和福字。
“沈泰,快,找地方把这些给挂上。”
沈泰点头,正要向前走,裤脚却被人轻轻拽住。
低头看去,发现脚下的江瑜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沈哥……主人去哪里了?”
主人这段时间都很忙,昨天的除夕甚至没有和他一起过,那种委屈与失去的安全感让他开始哽咽。
“他……”沈泰也放轻了声音,“距离不算太远,现在应该也快到了。”
“哎呦宝贝!”韩严柔马上把江典放在了地上,转身去抱江瑜,“看这委屈的,快来抱抱。”
终于逃脱的江典犹豫了一下,上前用胳膊擦了擦哥哥的眼泪,立马踉跄地去扑在了韩正明的腿上,被韩正明笑着抱了起来。
韩正明带着沈泰将灯笼与窗花装饰在家里,江瑜可怜巴巴地守着大门,江典别别扭扭地在身旁陪着他,韩严柔不知道摆弄着什么,喜气洋洋的民歌又响彻了整间别墅。
韩正明听着贯穿满屋的“叠个千纸鹤”,滞了一下,“你们家品味是挺独特的,和勋什他们家倒是如出一辙。”
一直听从命令的沈泰轻勾了下唇角,有些好笑,没说什么,但目光里满是柔情。
第二家到的是勋什徐于,也拎着一大堆东西,进了门,勋什前额的头发还乱呲着,显然刚起就赶来了,配着他那张肆意俊美的脸,到也只是添了些狂野的气质。
刚进门,听着他也早已准备好的迎春单曲,心花怒放地喊了一声“好品味!”
韩严柔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还不忘谦虚道:“没有没有。”
徐于拎着东西,刚进门就看见了委屈又失望到快要凝成实质的江瑜,愣了下,蹲了下来温柔地拨了拨他的碎发,“小鱼这是……怎么了。”
江瑜咬着下唇,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委屈地蹭了蹭安慰他的徐于,以一种寻求安慰的姿态。
勋什挑眉看着,忽的嗤笑一声,朝门外喊了一声,“你他妈赶紧过来吧,你们家小狗见不到你都要过度悲伤猝死了。”
门外裹着凌冽寒风又走进来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高大危险,一如既往地优雅涵养,带着明显熟悉的雪松气息,却也掩盖不住一丝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