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铁柱话音刚落,江淮便狠狠拍了拍桌案。
“你说那个小诈精?她今晚还想在爷的房里过夜?”
铁柱回道:“依着规矩,是这样的。所谓的童养媳,非是年纪未到,但是婚事已是定准的……”
“啪!——”
铁柱话音未落,江淮便再度拍了一下桌案。
那力度显然不轻,险些将桌案拍出个裂缝。
铁柱嘴角抽搐:“爷,细心您的手……”
“你还有心思管手?爷这辈子都要毁在这个小诈精手里了!走!爷今晚高低给她点颜色瞧瞧!”
只见江淮握紧了拳头,大步流星的上了马车,返回侯府。
他就不信这小不点儿会这么不识相,他都已经放话要她死得很难看了,换个人纵是爬墙都得跑路了。
结果……
待江淮进院的时候,屋里的灯居然是亮的!
这还是有生之年头一次,他不在家的时候房内有人。
那一刹,江淮的心跳徒然加剧,他憋了口气,猛地上前推开了门。
顾瑾禾果然在房内。
当然,顾瑾禾已然清楚江四爷不是好惹的,她强忍着病愈后的眩晕感,起身朝着江淮做了个礼。
“四爷安好。”
江淮咬牙:“你在爷房里,让爷怎么安好?”
要知道江淮虽然在外厮混,但屋里可是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这突然间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女眷,简直让江淮恼得说不出话来。
江淮看不得顾瑾禾这恭顺的模样,干脆上前一把将顾瑾禾抵在床边的墙上,厉声问道:“你到底有何企图?”
顾瑾禾的神色,却是出奇的镇定,只简短的回了一句:“精明如四爷,想来您已经知道答案了。”
“顾家用你来攀附侯府,甚至不惜将你这个被掐死都人问津的小庶女转嫡!”
江淮眯着眼,认真的质问着顾瑾禾。
顾瑾禾没有反驳,只回了一句:“既入侯府,便遵了侯府的规矩,打今个儿起,我会好生照顾爷的生活起居的。”
他这番话,让江淮更是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们之间就好像有着某种鸿沟,根本法交流。
江淮就这么看着被他抵在墙上的小不点儿,一字一句的道:“所以说,你是来照顾小爷的?小爷的命令,你都会条件服从?”
对上江淮那恼怒的模样,顾瑾禾一时有些愕,但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江淮咬牙,全然理解不了她到底图个什么!
既然她想玩,那他就好生陪她玩玩!
“那么,小爷问你——这里是爷的房间,你大半夜的赖着不走,怕不是要跟爷同床吧?”
顾瑾禾认真的道:“这一点,我向秋菱请教过,四爷您睡您的,我睡地铺。”
“既然你是个懂规矩的,那么自是应该明白——小爷房里的地铺,都离床五丈远!”
五丈?
顾瑾禾朝着门口望了一眼,他说的位置,正好在门外!
在房门口打地铺,这简直就是羞辱人!
“四爷,敢问整个侯府都没有这种规矩吧?”
江淮惊诧着她小小年纪就知道用长辈和规矩压人一头,奈何他肆意管了,厉声道:“这是爷院里的规矩!既想留下,就要有个留下的态度!若是在爷的院里待不下去,爷可以跟长辈们说一声,现在就送你回去!”
她不回去!
一旦回去,一切定会如梦中的情景一样,林氏找个理由就会趁着秦氏的风波过了,说服顾重山把她转回庶女卖去做妾婢。
论如何,她都不能被送回去!她不能让梦中的情景重演!
顾瑾禾想到这里,便一把抄起地铺,朝着门口走去。
江淮被她的举动惊得不轻,全然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去门口打地铺了!这也太离谱了!
放眼京城,哪个好人家的闺女敢做这种事?!
江淮刚想说“你也不怕落病”,便猛然察觉到顾瑾禾的小脸惨白色。
江淮怔了怔,接着便见顾瑾禾在门口打好了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