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请您鉴赏!”
字如蜿龙,行云流水,笔锋雨柔。乍眼相看,便有一股雪中寒梅怒放的憧憬,看得苏浩然不由一愣。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粉白高雅的梅花凌空绽放,仿佛一朵美丽妖娆的白莲,又如雪中盛放的红梅。
但苏浩然却深感不安,这朵白梅可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咏梅的才气所致,他从中体验到强烈的危机感,看来咏梅纯粹是来挑衅自己。
虽是婢女,但咏梅陪伴二舅母多年,受过草堂夫子的教育,早已录取童生,踏入童生境。
执笔挥墨间,宣纸上的‘梅’字才气轰鸣,一片梅花叶毫不犹豫朝着苏浩然衣袖弹去。
‘滋啦。’
清脆的布片撕裂声,苏浩然左袖上一道深痕,若是刚刚咏梅的才气差上一寸,恐怕苏浩然左手不保。
咏梅冷笑着将毛笔扔回笔架,一脸讥讽道:苏公子,我这梅字如何?还请点评一二。
苏浩然一言不发,双手紧握拳头,青筋突起,但最终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露出评判家的模样:“好,那我就来评价一番。”
说完,苏浩然一手负后,另一只手缓步走到书桌前,看着宣纸上的笔迹仔细端详。
笔法虽佳,但却少了一点灵性。寒梅乃是冬雪中屹立不倒的花卉,意境幽香不惧严寒,傲然独放,在寒风中依然能迎风摇曳,寓为高贵坚强。但此字徒有表腠,笔骨不坚内心狡诈,法真正感悟到寒梅的悠远。”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苏浩然淡淡的音让咏梅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字一顿道:这么说,是奴婢笔力不足,还请苏公子露一手,让我看看三次县试未中的你,能有多少笔力。
让我出手?我是程府嫡甥,肮臜奴役岂有让我指点的资格?既然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那就请便吧。
苏浩然面色冷峻,一甩袍袖,径直打开房门。
“哼。”
????????????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临走时不屑地看了一眼苏浩然,道:不识抬举,还真把自己当成公子了,看来该让账房把你晚上的油灯也一并舍去。不过还有句话告诉你,即使你有心参加县试,但没有二夫人同意,程府不会再为你做廪保。要知道,程府可是二夫人输了算!
咏梅留下狠话后摔门而去,苏浩然一把关上房门,脸上浮现出不甘。
每逢县试前,参与县试的学子都需要年长童生做廪保,一保家世清白,二保人冒籍,三保枪替,四保家中匿丧。
若廪保,则视为劣生,就算满腹经纶,也参考资格。
苏浩然寄养在程府,作保不过是程府修书一份的事,但二舅母屡屡不允,让苏浩然举步艰难。
刚自己是利用公子的身份钳制对方,大岳礼法森严,君王至上、官贵民贱,士商工农不可逾越。借着羸弱的贵族身份,总算呵退走对方。
但若告诉了二舅母,这公子身份恐怕不够看,恐怕最后连程府也要呆不下去了。
苏浩然陷入了两难,一时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