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烛火倾斜,勾画出门口人的轮廓。小少爷穿着单薄寝衣,摘掉金冠后墨发散落,柔柔顺顺披在身后,唇红齿白的好颜色。此刻他双手把着木门两边,漂亮的眸怒火燃烧,狠狠瞪着门外的双生子。
老臣们一不心喜,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不禁为新帝的关怀而感动,且连带对劝阻新帝的唐家小少爷,也没有那么深的芥蒂了。甚至听新帝说这小少爷原先还不是自愿,是他和将军强迫的时,更是唏嘘不已,不知怎么说新帝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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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手扶着插锁的门,低声哄着,但里面的人铁了心就是不放精力旺盛的疯狗们进来。
p;但署名却另有其人。
他们当场对质,唐宁知不知为何做不出诗,磕磕巴巴说出一个,那本书上便能找出一个,狼狈的被主人家“请”了出去,流言传的飞快,唐家的神童也成了笑话。
看着小少爷全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听闲话,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顾家双子心中柔软。
没告诉他们的小少爷,当初唐姨娘下毒,他们不信没有此人插手,本想得空了让他去见阎王,如今出了这种事,便将他多活上几日,享受几日众书生的唾弃。
在来去要他的命。
小少爷听着听着,眼皮逐渐沉重了起来,没多久便彻底合上,呼吸均匀地熟睡了过去。
顾淮瑜和顾景策收了声,前者去前厅熄烛火,后者脱衣上床搂住唐棠,小少爷闭着眼“唔”一声,坏脾气的呓语了句,随后被男人抚后背的动作,给安抚下来了。
他把头埋进顾景策的胸膛,眉头隐隐舒展,一手摸着人家饱满的胸,呼吸浅浅地睡过去。
顾淮瑜熄了外间烛火,脚步极轻地走到里间,他脱掉衣衫后上床,放下床两边的床幔。
夜里忽然下小雪,寒风裹着纷飞的雪花呼啸。
永乐宫内一片暖意,隐隐浮动着富贵花香,雕花大床的床幔放下来,遮挡住里面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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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荒唐的大婚让礼部众人忙的团团转,三人服饰修改许多次,好不容易才敲定,却因边疆来的一份书信,延迟了原本的计划。
这日,两封边疆来的书信,被快马加鞭送到顾淮瑜、顾景策的手中,来信的人是袁奇将军。
给皇帝写的信,恭敬的表达出边疆瞒不住了,那将领已经被斩杀,请皇上派大将军镇压。
给将军写的信,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拦不住了!隆裕帝已死风声传出,边疆恐有一死战。
絮絮叨叨写了半页纸,顾景策看了一眼,随后便看到最末尾,袁大将军加大加粗写着……
【顾大你个土匪!!把老子貂质给我带回来!!】
顾景策手微微一顿,他看向窗边的美人榻。小少爷懒洋洋的半躺在上面,一边看着话本子,一边撸了撸貂质的身体,然后眉心逐渐皱起,发下话本将雪貂举起来。
“它是不是胖了?”他诧异地颠了颠略显蓬松的小雪貂,一脸嫌弃的搂在怀中:“跟猪一样。”
顾景策收回视线,面表情将书信团起来,随手扔到一边。
sp;第七日,大捷。
………
……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老天并未偏爱任何国家。胡人的家乡也受到雪灾的影响,他们被前皇帝养大野心,想起了中原的女人,中原的吃食布料,鬣狗的獠牙流淌出涎水,拼死的反扑。
一月后,大将军伤。
刚听到这个消息,宫中的小少爷脸都吓白了,顾淮瑜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哄着他在夜里睡去。然而有一日他惊醒,发现床榻边是空的。
他急忙披上衣服走出去,才发现隔壁耳房烛火通明,淡淡茶香弥漫在每一个座位,主位上皇帝有条不紊地向朝臣下达着命令。
朝臣接连出列,恭恭敬敬的领下差事,等他们都退下,皇帝才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小少爷沉默片刻,趁他不注意悄然离开。那日之后他不在需要人哄着才能入睡,有时还会替皇帝沏上杯茶,他给将军送去书信,恶声恶气威胁他若是身上伤疤太多,他便换个听话的乖狗了。
并且在明知顾景策出事,御医不会不管的情况下,还是跑了一趟御医院,带回来上好的伤药,和那封“威胁”的书信,一起送去边疆,交给打起仗不要命的疯狗。
他依旧是骄纵跋扈的小少爷,被疯狗们捧在掌心娇养,只不过长大了些,也懂得怎么去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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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边疆大获全胜。
胡人被大军打的落花流水,龟缩回草原,又过几日,大将军班师回朝。
春三月树木冒出枝丫,天气已然不似腊月里寒冷了,从别处进皇城必经过的凉亭中,一名身披价值千金的狐裘,唇红齿白的小少爷望着人经过的路,一队带刀侍卫跟在他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忽然由远及近,皮毛黝黑的战马从道路尽头奔驰而来,它背上驮着一名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小少爷眼睛一亮,他猛的站了起来,控制不住地冲出凉亭,大喊:“顾景策!!”
战马速度不停,马上的人勾起唇角,在飞驰过小少爷时,迅速弯腰贴在马背上,风吹的发带晃动,他一把将小少爷捞起来,狐裘后摆一荡,小少爷落入将军怀中,黑色战马嘶吼一声。
侍卫们被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