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之战开始了。
如若刚刚来到朝圣之地那般,霖安与梓娴的意见产生了分歧。
霖安的意见是...在家老实待着,免得受到修士战斗波及而丢掉小命儿。
梓娴的意见是...参与登仙之战。
梓娴嘴上虽然说是将登仙之战视做向上攀爬的阶梯,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通过登仙之战,让霖安树立起意志、信仰、思想、理念、乃至于决心。
弟弟拧不过哥哥。
就像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霖安不愿意去,梓娴也不能将他绑去。
不过也没有关系,这作弟弟的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哥哥的秉性,以及那与生俱来的本能?
大清早,天还没亮,梓娴便鬼鬼祟祟的起了身,且是留下了一张纸条,便蹑手蹑脚的出门,直奔朝圣之地而去。
待霖安醒来,方才发现梓娴已是没了踪影,而床边的纸条上则是留有简短的字迹...哥,我去参与登仙之战了。
看着纸条上的字,霖安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待片刻后认清事实,也只能穿好衣物,奔着朝圣之地慌张而去,显然是...追赶自己弟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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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登仙之战的开启,朝圣之地已然化作了比冷清的模样。
主次街路、小巷胡同,已然不似往日那般繁华、熙攘,此刻充斥于朝圣之地内外的,仅有尽的冷清。
街路两侧的商铺依是开店营业的模样。
所有商铺的一楼都呈现着空一人的模样,但在二楼沿窗的位置上...却是有着不少百姓,正对着空一人的长街瞧着、看着。
于好奇又有些恐惧的神色来看,这些显然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世家、权贵们是个什么动态,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身处何方,甚至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聚集在一起,并用着某种手段来观察战场。
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见到某位所到之处皆敌的少年后,是否会呈现出一副...惊掉下巴、鸦雀声、倒吸寒气的模样。
朝圣之地依旧是朝圣之地,除了冷清了些许,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在今日朝阳登上城墙之时,登仙之站便已是开启。
主路之上,空一人,风来去,声响,若不是尚有白云于蔚蓝中悠悠而过,恐怕所有人都会将这条似尽头的道路视作画面定格。
修士们已经准备就绪,但结合彼此那千奇百怪的灵力特性,只要脑子没问题,便不会贸然来到街上。毕竟谁也不愿意成为他人的攻击目标,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不过在这鞋子都能发声的世界中,有那么一两个脑子不正常的,似乎方才合乎情理。
男子姓崔,名唤两仪。
身形魁梧,龙行虎步,面色刚正,且有疤痕数道,尽显狰狞与凶狠。
长袍加身,黑白二色,于黑色之中得见白色斑点,亦于白色之中得见黑色留痕。
既然是孤身前来,那么纵是凶狠,也会犯病...犯那不自言自语,便会浑身难受的病。
于缓步前行间喃喃自语...
“太极两仪!”
“这是天地间衍生的概念,也是人文之中诞生的文化。”
“其色黑白分明,其意阴阳两极,同时也是象征着万物均衡之道。”
“是的,上天是公平的,它孕育了太极两仪这一概,也是赋予了万物均衡的命运。”
“所谓均衡的命运即是...有的命运注定会走向成功,有人命运注定会走向失败。”
“其概率是五五均分,而这均分,即是均衡之道,亦是两仪之法。”
“不过掌握太极两仪的我,是比幸运的。”
“因为我可以通过这份灵力特性而掌握成功或失败的命运,也就是让那五五均分的概率,化作十成的必然结果。”
“于失败的命运中我可逆天改命!”
“想要夺取我的悬铃,都将迎来失败,每当我夺取他人悬铃之时,都必将成功。”
男子神神叨叨的,且是于腰间取下一个银质铃铛,至于眼前把玩、瞧看。
铃铛精致,通体圆润,镂雕工艺,且可通过镂雕缝隙得见,其内有着小小的纸条,而纸条之上所写的,便是各个权贵之家拿出的“赌注”,也就是街路的名字。
之所以叫做炫铃,是因为这银质铃铛的一侧绑有红绳,可便于修士们悬挂于腰间。
虽是于前行中把玩、瞧看,但男子很快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忽然发现...一个与他手中相同的悬铃,竟是出现在他身前的地面之上。
悬铃未曾置于主路中央,而是置于偏右之处,亦是临近右侧路旁的玉阑之处。
所谓的玉阑,即是分隔...马车、行人的护栏。
“嗯?这是...?”
“是不慎遗失吗?”
“不对,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遗失?”
“是陷阱!”
男子好奇,却也未曾立即上前将其捡起,而是警惕四周,似是将其视做了陷阱。毕竟在这场登仙之站中,悬铃乃是重中之重,若是站在权贵们的角度来说,这悬铃远比修士的性命更加重要。
虽是小心谨慎,但在男子话音落下一瞬,他还是顿感心脏抽搐。
抬手按压心脏,鲜血顺着口鼻不驻流淌,本是警惕的神色瞬间化作了不可置信,尚有那挺拔的身躯也是瘫软在地。
呼吸停驻,心脏亦是停止了跳动,男子于临死前嘶声留言...“是、是规则型灵力的修、修士吗?”
男子死亡,本在手中把玩的悬铃,也是滴溜溜的掉落在旁。
主街两侧,百姓些许,皆是立身二楼房间沿窗之处,对着倒地的男子瞧着、看着,且在认清他死亡之后,更是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以及倒吸寒气之响。
虽是惊奇,但一具尸体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可看的,而所有人的目光,也是偏移到了一旁,男子悬铃落地之处。
“不、不见了?”
“被压在身下了吗?”
“不对...我记得好像是滚动到了街旁。”
数百姓低声细语、议论纷纷,而男子掉落的悬铃也似这些百姓议论那般,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街路之上。
没人知道是怎么消失的。
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过在悬铃消失的同时,一位相貌不扬,身姿尚稚的少年,则是于窗边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喜色。
少年姓顾,名唤城春,身材矮小,肤色蜡黄,长发糟乱,因时常流淌鼻涕,而时常展露抽抽哒哒的模样。
城春就站在墙角,且是贴近角落的位置,或者说是他刻意贴墙角所立,因为只要这样...便不会有人看到挂在他腰间的悬铃。
在????????????这场登仙之战中,修士必须要将悬铃挂在腰间,且论何时都不得将其收入储物装备中,而且在战斗开始之际,一个修士只能挂一个悬铃。
权贵门下参战的修士越多,拿出来的赌注便要越多,虽然赢得几率会因此而变大,但承受的风险也会随之变高。
城春腰间的悬铃已然是变成了两个,一个本就属于他,而另一个自然是...男子死时掉落的那一个。
“拾金不昧,素来是一种美德。”
“而所谓的不昧,便是不会将这捡来的东西据为己有。”
“至于为何说是一种美德,是因为...拾金者,会想方设法的将这捡来的东西还给失主。”
“不慎掉落在地的东西,都会经我灵力特性而出现在我的手中,且是通过我手,还给失主。”
“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灵力特性。”
“也是上天赐予我拥有美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