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得见,欣喜若狂,且是抬手,对着小刀抓去。
很是顺利,小刀入手,而在入手之后,男子也不曾感受到丝毫异常,随后更是连忙对着房门走去,欲要用小刀戳破那层窗棂纸。
但是让男子不曾想到的是...论小刀多么锋利、尖锐,论他用出了多少力气,那窗棂纸都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保持着难以撼动丝毫的“敌”模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男子绝望,心中的痛苦,也是瞬间浮现于面孔之上,而明知手中小刀法破开窗棂纸的他,也是将小刀反握在手,且似发疯一般...对着窗棂纸捶打而去。
疯狂的敲打,直至自己筋疲力竭,直至手中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直至绝望再一次将他淹没,他才渐渐停下那毫意义的动作。
而停下动作之后,男子也似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诊台之前,并对着诊台之上的小刀、银针、竹筒、痧板、脉枕瞧看而去。
小刀依旧握在手中,鲜血也是点点滴落,尚有呆滞的目光,也是始终停留在诊台之上,而这一幕...仿佛画面定格。
定格的画面仅是持续了片刻,而在片刻之后,男子即是猛然抬手,将手中那染血的小刀,重重的摔在了诊台之上,随后更是一脚将诊台踢翻,并放声的...叫骂了起来。
“我*!”
“是谁他*的在搞我?!”
“你他*有本事就出来!何必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来搞我?!”
疯狂的叫骂,疯狂的打砸,似是一切言辞、一切举动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或者说是...发泄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歇斯底里的叫骂,注定是毫意义的。
男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的焦躁不安不仅未曾因发泄而减缓丝毫,反而因体力的下降,而更上层楼。待至发泄完毕,身心俱疲的他,只能坐回柜台之后,因为大堂中的所有椅子、板凳,皆已被其踢翻在地。
懒得去扶了,便只能坐到柜台之后,那唯一未曾受到迫害的椅子上。
而在坐下的一瞬,男子体力虽是所剩几,但心中的焦躁不安则是逐渐充盈,且是于隐约间,化作了暴躁、愤怒。
甩了自己几个耳光,扯了扯那早已散乱的长发,随后即是再度开口道...
“我也许该做些什么...但是我又能做些什么?!”自问自答的话语。
“呵呵...救命、救命啊...”软弱力的呐喊。
“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毫意义的询问。
没有人折磨男子,但男子却又被折磨至不成人样,而饱受折磨的他,也是在短瞬休息之后,再一次站起身来,且是走到了柜台之外,并站在了那“极其该死”的大门之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男子呐喊,且于呐喊中三步上前,侧身猛出,使肩膀撞击于房门之上。
不过可惜的是...房门依旧是纹丝不动的模样。
撞击之后,男子即是瘫软在地,随后又是缓缓起身,转身回到了之前所站的地方,并再一次嘶声呐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次又一次的呐喊,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一次又一次的瘫软,一次又一次的起身...男子明知自己的举动毫意义,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去做。
似是不想放弃任何希望。
也似是不想于沉默声中窝囊死去。
心中的不甘,终是因为体力的不支而消散,男子力的瘫倒在房门之前,且是渐渐的抽泣了起来。
没有人能够于死亡面前保持淡然,当然,并没有人告诉过男子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看着狼藉的房间。
于片刻抽泣之后,男子终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如、如果有人想要毒害于我,便绝不可能只在毛笔上下毒才对。”
“按理来说...桌椅板凳、小刀、地毯、门窗、乃至于柜台,都应该是他下毒的目标才对。”
男子起身,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带着满身的狼狈归于柜台之后,且是再一次对着柜台之上瞧看而去。
不曾看向毛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算盘,且是抬手,缓慢的对着算盘触碰而去。
而在手掌触碰到算盘的一瞬,男子的双瞳即是瞬间放大,目光也是化作了呆滞,而一段似是熟悉、又似陌生的记忆,也是瞬起于脑海之中。
男子依旧不知自己姓名。
不过却是想起了...自己本是寻常百姓,平日里靠着开山为生。而所谓的开山,即是泛指挖洞采矿、破山引渠、平山建城等活计。至于为何双手之上茧丝毫,肤色亦是温白如玉,是因为男子在开山这一活计中,负责的是指挥、指导。
结合当下时代,虽然有着不少修士,但由于“三花城”这一概念的存在,修士多是聚集于每座城的朝圣之地、参禅之地。所以这在外开山的活计,便会由寻常百姓来做,而没有灵力特性的寻常百姓,也只能靠着人力去完成这开山的任务。
而人力开山,却也并非像人们所想那般,用着铁锹、铁镐去挖,而是用于“定点”的方式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破坏,例如说...利用崩裂、爆破等手段,使山体坍塌、滑坡。随后再利用人工、马车等物,将破碎的山体进行转移。
是一段开山的记忆,而在这段记忆之中,则是有着许多开山的技巧,而得到了这些开山技巧的男子,也是瞬间将目光,聚集在柜台对面,也就是大堂另一层的墙壁之上。
房屋是石质的房屋。
墙壁是石质的墙壁。
“门窗虽然难以撼动,通往二楼的楼梯怪异离奇,但这墙壁,一定是寻常的墙壁。”
“只要我利用开山的技巧,将这墙壁破开,我便可以逃离这里!”
男子似是得见希望,便欣喜若狂的起身,迅速来到了大堂的另一侧,且是站在了墙壁之前。
抬手摸了摸光滑的墙壁,先是敲打了两下,听了听声音,随后又用指甲扣了扣墙壁的漆面,待至漆面被刮下来些许后,即有喜色瞬起于男子面上。
原因它,仅因漆面能够遭到破坏,那么便意味着...这堵墙,并非是“敌”的。
转过身去,再一次来到了窗前,且是对着窗台瞧看而去。
“三寸!窗户内侧的窗台只有三寸,按照窗户镶嵌在中间来算,窗外的窗台应该也仅有三寸!”
“内外各三寸,加上窗户的厚度,也就意味着...这间房屋的墙壁厚度,仅有七寸!”
“也就是说...只要我用开山的技巧,破开这七寸的墙,便可以逃离这里!”
男子喜上眉梢,似是见到了希望,而在得见希望后,即是迅速拿起了散落在地的小刀,并对着墙壁上的漆面刮去。
待至漆面大面积脱落,男子即是见到了筑造墙壁的砖石,而是砖石浮现一瞬,他的心...也是随之凉了半截。
砖是青砖,一种含铁量极高,故而极其坚硬的砖。
青砖之间的黏土,则是白色的黏土,而在这个时代里...黏土能够呈现出白色,便意味着其中掺杂着糯米,而人们则是将这种掺杂糯米的黏土称之为...糯米砂浆。
直观一点来说便是...砌墙的砖是这个时代里最坚硬的砖,而将砖石黏在一起的黏土,则是粘性最强,且在风干后最为坚硬的土。
“怎、怎么会这样?”
“青砖、糯米砂浆...这不是用来筑造城墙的材料吗?!”
“区区医馆,怎么可能会用上这种材料?!”
男子震惊,且是难以理解,不过看似有些神奇,却又颇为符合常理,因为这间医馆就坐落在朝圣之地中的...奢华地。
既然奢华,论内外,都不会太差。
“该死!若在开山时,区区青砖也好、糯米砂浆也好,我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在这没有开山工具的医馆...”
力之感瞬起,男子本是喜上眉梢的面色,也是于瞬间化作了愁苦之形,不过虽说愁苦,其目光还是对着狼藉大堂环顾了起来。
而在一番环顾、一番寻找过后,男子也是迅速找到了工具,打算按照开山之法,为自己开辟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