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好脾气地回答道:“大娘,酱油醋都是八分钱一斤,半斤是四分钱。”
“行啊,打吧,打半斤。”
打散酒、醋、或者酱油都是自带瓶子的,苏忆安把漏斗嘴插进瓶子里,用半斤的酱油提子舀了满满的一提子。
盛好了,把提子在瓶口甩干净,最后一滴酱油也进了瓶子,苏忆安把漏斗、提子挂回原处,把酱油瓶子的盖拧上。
“大娘,装好了,四分钱。”
老年妇女对苏忆安的服务志度很满意,主要是那一滴酱油进了自己家的瓶子里,没让供销社贪了去。
收入:四个一分线的钢蹦。
也有买几样东西的,火柴、盐粒子、一个顶针、一个橡皮、四两散酒。
其实口算就算出来了,非要用算盘子扒拉扒拉,苏忆安知道某些人怀疑她和供销社一起演戏糊弄社员,正义感爆棚想检验她。
那就来吧,真金不怕火炼,苏忆安称不上是金,哪怕是石头也不掺假。
扒拉扒拉,几秒钟的工夫,“一张火柴票、四两酒票,一共四毛二。”
这下子服了,他从取火柴那会就开始扒拉,现在还没扒拉明白。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买什么,都是打算好了的,可是苏忆安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两个人赛跑,发令枪还没响,他就开始跑了,这样他都输了。
小小的服了一下。
……
忙过了午饭这一小劲,白红梅来给苏忆安送饭了。
“你先吃,让瑾年回家吃。”
谢瑾年说:“妈,以后不用送饭了,我来替她,回去吃有汤有水吃的还能舒服点。”
“不用,你磕磕绊绊的,替什么替,送饭也有汤有水的。”
白红梅有自己的小九九,女儿女婿的关系怎么样她多多少少知道点,总是以为她闺女高攀了。现在苏忆安好不容易有了比较体面的工作,别因为谢瑾年的几句好话,就骗了去。
那就更看不上她家闺女了。
苏忆安的这个想法被白红梅扼杀在摇篮里。
要说苏忆安是乐山大佛?那真不至于,谢瑾年能力出众,你现在不给他机会,总有一天他会抓住机会的。
那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祝谢瑾年早日飞黄腾达,早日找到“真爱”,早日抛弃她,早日让她摆脱掉谢家人。
但白红梅不同意,只能作罢。
吃完饭,他们都回去了,苏忆安开始核对账本,每一笔都要记清楚,出入账必须对上号,要是出了差账,先补后罚。
盛钱的盒子有大小不等的九个格子,不同面值的票据分类放着,分票毛票各自有格子,这是为了统制方便,也是为了找零方便。
这么想想,干供销点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说句矫情话:很费脑子。
代销点刚开业,临时还不忙,苏忆安让苏大海把缝纫机送了过来,她有时间就做鞋,总不能和货架干瞪眼。
没人也要呆着,从早晨七点半到下午五点半是营业时间。